“另外也得买点孩子用的东西啊。”
陈光阳挠头,看着媳妇一脸愧疚。
上一世,自己不是个玩意,对媳妇各种亏欠,这一辈子也是弥补。
沈知霜本来还在大棚干活呢,裤腿上还有泥,就被他给带来了,此时看着陈光阳这么看着自己。
饶是媳妇已经是公社的副主任了,也一脸害羞。
“行了,咱们快去吧。”媳妇催促道。
两人正等着叫号去检查,一个略微刺耳、带着点刻意拔高音调的女声突然在旁边响起:
“哟!这不咱家知霜吗?”
两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崭新毛衣的女人正挎着个皮包站在不远处。
女人抹着粉,嘴唇涂得通红,头发烫着时髦的卷儿,眉梢眼角都透着一股子优越感。
“金花表姐?”沈知霜愣了一下,随即礼貌地笑了笑。
当年他们全家都被下方,一个表叔家也在隔壁县,但不知道怎么今天来东风县了。
沈金花迈着小碎步走过来,眼睛像探照灯一样在陈光阳夫妇身上扫视,从沈知霜身上的衣服,扫到陈光阳膝盖蹭了泥印子的裤子,最后落在他那双半旧的解放鞋上。
眉头立刻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嘴角却刻意往上撇着,拉出一个假笑。
“哎呀呀,真是你们俩啊。多久没见了?这是又怀孕了!咋还穿这么……嗯,朴素?”
沈金花啧啧两声,眼里的鄙夷几乎不加掩饰。
她拍了拍自己油光水滑的新毛衣,“瞅瞅这风大的,穿少点儿可扛不住。你们这是……看病?还是?”
“陪知霜来医院看看,产检。”陈光阳面色平静,淡淡地说了一句。
“产检?”沈金花那涂着红指甲油的手夸张地捂了下嘴,“是得看看!这生孩子可是大事!不过……”
她话锋一转,带着浓浓的施舍意味,又把眼前这两口子的“穷酸相”打量一遍。
“在靠山屯那小山沟里待着,条件到底差些,看病也受罪吧?你看你们穿的……唉,日子过得紧巴?”
沈知霜想开口,陈光阳轻轻捏了下她的手心。
沈知霜会意,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只是静静地看着表姐表演,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沈金花把这沉默当成了默认,甚至觉得是轻视她,心头那股无名火更旺了。
她下巴微扬,声音拔得更高了些,恨不能让走廊里所有人都听见:
“嗐!不是当表姐的说你们!人挪活树挪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