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坐在灶坑门口烧火。
看见了媳妇挺大个肚子,大奶奶眼睛里面全都是心疼,然后又骂道:“你都这么大个肚子了,还老往外跑啥啊祖宗?真当自己牛逼人呢。”
沈知霜嘿嘿一笑:“大奶奶,你可是说,你们那个年代怀孕都要生了,还去扒苞米呢。”
大奶奶掐灭了眼袋锅子:“操他妈的,那俺们那时候是封建的旧社会,你现在不是条件好么?”
“家里啥都有,你这么干干啥啊?扯啥王八犊子啊。”
大奶奶一脸褶子的脸看向媳妇的肚子。
眼睛里面全都是溺爱。
都说隔辈亲,就是这个意思了。
媳妇笑了笑:“没那么矫情了。”
“那也少嘚瑟,要不然我看你出门,我就特么心突突。”
大奶奶摇着头说道。
随后就在灶坑口站了起来,抬手掀开了锅盖,热腾腾的白气瞬间弥漫起来了一屋子。
环视了挺着肚子的媳妇,还有瞪大眼睛的三小只。
陈光阳之前不懂。
现在才后知后觉的明白,原来,这玩意儿其实就是幸福。
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饭吃完了,陈光阳看了看新到家的水鬼套餐,这玩意让陈光阳眼睛亮晶晶。
眼瞅天就就要黑了,陈光阳踅摸着,找一个天气好的日子再去那个海湾一趟,再去看一看那个海湾沉船灵宝!
在这之前,陈光阳总得给媳妇多打点肉。
思索一瞬,陈光阳就带着捷克猎和半自动上了山。
深秋的靠山屯后山,萧索中透着山林特有的肃杀与丰饶。
一场霜打过。
林子里的阔叶树叶子掉得七七八八,露出灰褐虬结的枝干,像老人筋骨毕露的手。
松柏倒是愈青黑,针叶攒着劲儿对抗越来越凉的北风。
地上的枯草落叶铺了厚厚一层,踩上去沙沙作响,倒给追踪野物足迹提供了便利。
陈光阳嘴里呼出的热气在冷冽的空气里凝成一股白烟。
他肩上斜挎着那支擦得锃亮的捷克式猎枪,腰后别着上了膛的半自动步枪,子弹袋鼓鼓囊囊地坠在腰间。
两条猎狗,大屁眼子和小屁眼子,一左一右贴着他脚边小步跑着,鼻头不断翕动,警惕地嗅探着周围的气息,尾巴尖微微晃动。
它们知道,跟着主人上山,准有“硬菜”
。
“媳妇显怀了,得弄点细嫩不柴的肉给她补补身子,野猪肉粗,狍子肉这季节也偏柴了些…”
陈光阳边走边琢磨,目光锐利地在林间、草甸子上扫视。
“大黄羊,正当时!
那肉,嫩,香,还没啥膻味,炖汤、包饺子都是上品。”
他心里盘算着,打上三只,也够吃一阵子了。
他专挑山阳坡和半山腰开阔的草甸子走。
秋霜肃杀,草木凋零,向阳坡上残留的草籽枯草,正是黄羊这类食草活物喜欢寻觅的地方。
走了约莫半个小时,翻过一道山梁,眼前豁然开朗。
是一片背风向阳的缓坡草甸子,枯黄的草场面积不小,间杂着几丛低矮的灌木。
陈光阳立刻停住脚步,蹲下身,抬手示意两条猎狗噤声。
大屁眼子和小屁眼子立刻伏低身子,喉咙里出极轻微的“呜呜”
声,眼神死死盯住草甸子的方向。
有情况!
顺风飘来一丝若有若无的、温热的动物气息。
陈光阳眯起眼,经验老道地判断着风向……
他屏住呼吸,像一块融入环境的山石,耐心地观察。
枯黄的草浪在风中微微起伏。
突然,在靠近草甸子边缘,一片颜色更深的灌木丛阴影下,陈光阳捕捉到几个细微晃动的点。
不是草丛本身的摆动,是活物在动!
他凝神细看,只见几个黄褐色的、略显模糊的身影在枯草和灌木的掩映下缓缓移动。
正是黄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