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初步形象:
一个好美色而失仪、能力平庸、易为感情所左右、不堪大任的纨绔子弟形象跃然纸上。
反观眼前这位二皇子萧景翊,言谈举止沉稳而不失锋芒,母族势力雄厚,本身似乎也颇得皇帝信重,更重要的是,对方明显流露出了有意结交、拉拢自己的姿态。
两相对比之下,孰优孰劣,何人更值得投资与倚靠,答案似乎已不言而喻。
慕容赤脸上立刻堆起了充分理解、甚至带着几分“感同身受”的诚挚笑容,从善如流地举起酒杯回应。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找到“知音”般的感慨,开始顺势吐露自己的“苦水”,这既是情绪的宣泄,更是一种试探与结盟信号的释放:
“二殿下此言,真是说到小王心坎里去了!理解,实在是理解!不瞒您说,这么一听,小王竟觉得与二殿下颇有几分同病相怜之感啊。”
他适时的叹了口气,眉头微蹙,仿佛想起了什么烦心事,声音也压低了些,带着推心置腹的意味:
“便说我们南理国内吧,我们的太子皇兄,自小便体质孱弱,时常缠绵病榻。那繁重的国事政务,于他而言,每每是力不从心,难以持久操劳。”
“故而,朝堂内外,但凡是需要代表王室出面、耗费心神精力的大事、要事,或是需要强力手腕处置的棘手难题,到头来,总是少不了由我这个做弟弟的奔波劳碌,勉力支撑起局面,代为承担。”
“这其中诸多艰辛与不得已,实在是不足为外人道也。有时夜深人静,独自思量,心中滋味,真是……唉,一言难尽啊!”
他这番诉苦,看似是在抱怨自己劳苦功高却地位尴尬,实则每一句都在向萧景翊清晰地传递着关键信息:
他同样有一位“德不配位”、难以担当大任的兄长;他自身同样具备处理政务、承担重任的能力与实力;并且,他内心深处,对于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并非没有想法和野心。
这无疑是在表明,他们二人,是处在相似境遇中的“同类”。
萧景翊听闻此言,眼中骤然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精芒,他立刻精准地接收并解读了慕容赤话语中递出的橄榄枝。
他脸上的笑容顿时变得更加真切热络了几分,再次高高举起酒杯,与慕容赤隔空郑重示意,话语中充满了“知己”间的惺惺相惜:
“慕容兄当真辛苦了!听君一席话,方知你我兄弟,竟是这般同命相怜,确是难得的知己!这世间之事,往往便是如此,能者注定要多劳。”
“有些位置,若是本身德才难以匹配,即便勉强占据,于己于人,也不过是徒增烦扰与负累罢了。”
最后这一句,已是带着露骨的暗示与共鸣。
两人目光于空中交汇,彼此都从对方深邃的眼眸中,清晰地看到了那毫不掩饰的野心火焰,也精准地评估到了对方所能带来的潜在价值与力量。
一种基于共同利益与相似目标的默契,在无声中迅速达成。
一个,迫切需要来自外部的强力支持,以巩固和提升自己在国内的地位,为最终夺取储君之位增加至关重要的砝码;
另一个,则亟需在竞争对手的内部寻找到有力的盟友,以便更有效地打击政敌,削弱对手的势力,为自己艰险的夺嫡之路扫清障碍,增添胜算。
两只精美的酒杯,在空中轻轻相碰,发出“叮”的一声清脆悦耳的鸣响。
这声音并不算大,淹没在宴席的丝竹谈笑之中,却仿佛一道无形的惊雷,敲定了一份关乎权力与未来的无声盟约。
侍立在侧的刘玉兰,将眼前这尽在掌握的一幕尽收眼底。
她微微垂眸,嘴角那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却不由得加深了些许。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距离那个梦寐以求、光芒万丈的皇后宝座,似乎又离她近了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