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私心?但说无妨。”
萧泽语气缓和了些,但目光依旧深邃。
刘应通抬起头,老脸微红,似乎难以启齿,却又不得不说的样子:
“老臣……老臣家中有一小女,名唤玉兰。自幼……自幼便对二皇子殿下倾心仰慕,茶饭不思,终日郁郁……”
“老臣身为父亲,实在……实在心疼如绞。此次机缘巧合,能为皇家寻回先皇后遗物,老臣斗胆……”
“斗胆恳请皇上,看在老臣一片忠心的份上,能否……能否成全小女这片痴心?”
“若能得赐婚于二殿下,老臣与小女,定当结草衔环,生生世世,以报皇恩浩荡!”
他说完,再次重重叩首,伏地不起。
他这番说辞,可谓高明至极。
先表忠心,再提出嫁女的请求,显得顺理成章,水到渠成。
仿佛一切都是因为忠心和巧合,而非处心积虑的算计。
萧泽哪里会不知道他这点心思?
但吏部尚书的嫡女,身份尊贵,配皇子确是足够。
而且刘应通掌管吏部,手握天下官员的升迁考核之大权,若能将其彻底绑在二皇子的战车上,对稳固朝局、培养继承人势力也确实大有裨益。
至于这丝帕出现的时机如此巧合……萧泽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光,但很快掩去。
眼下,平衡曹家的势力,或许更为重要。
皇帝沉吟了片刻。御书房内安静得落针可闻,只有刘应通粗重的呼吸声和檀香燃烧的细微噼啪声。
刘应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后背的官袍已被冷汗浸湿。
终于,萧泽亲自起身,绕过御案,走到刘应通面前,亲手将他扶了起来:
“爱卿快快请起。你与朕君臣一心,你的忠心,朕一向深知。”
“此次,你做得很好,保全了皇家颜面,先皇后在天有灵,亦会感念刘家护物之情。这份情谊和缘分,朕记下了。”
皇帝这话,虽未明说答应,但已是极大地认可和暗示。
刘应通内心狂喜,几乎要老泪纵横,就着皇帝的手起身,感激涕零道:
“老臣……老臣谢主隆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激动得声音都在发抖。
“至于玉兰那孩子的婚事,”萧泽沉吟道,
“朕会考虑。朕记得那孩子,性情温婉安静,是个好的。”
这就是几乎明确的许诺了!
刘应通强忍着想要大笑的冲动,再次躬身:
“全凭皇上做主!老臣……感激不尽!”
又安抚了刘应通几句,萧泽便让他退下了。
御书房内,只剩下萧泽一人。
他拿起那方丝帕,在指尖摩挲,目光幽深难测。
刘应通……倒是会找时机。
也罢,曹家近来风头太盛,也是该压一压了。
只是……翊儿那边,还有皇后……萧泽揉了揉太阳穴。
帝王之心,深如海,此刻已开始权衡下一局的落子之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