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的挡箭牌,再多一个用以谈判周旋、增添几分求生希望的筹码罢了。
长老们自以为看透了雾姬的用意,问出这一句话,其实也是想给她递个话头,借以试探雾姬的想法,也便于在频繁的对话中逐渐消磨雾姬的警惕,待她松懈了,那自然也就到了他们一哄而上,将她一举拿下的时候。
说句实在话,此时此刻若换做是什么荒凉僻静的郊野之地,有密林繁枝的遮掩,她又绑了宫子羽,给自己留下了应对、拉扯的时机,茗雾姬或还有可能逃出生天。
可是时也命也,谁让她如今身处宫门呢?虽说宫门中人未必个个都是人中龙凤,能与雾姬较量一二,但耐不住他们人多,而雾姬却只有一个,哪怕是轮番着上阵,来一套人海战术,那也能硬生生地把雾姬给磨死了。
就更别说什么宫门之内还潜藏了许多无锋细作,这样的虚话了,无锋历来是只能锦上添花,却不能雪中送炭的,他们更没有什么所谓的同袍情谊,都是自保为上,其他人可不会为了救一个已然露馅的茗雾姬而主动前来受死。
所以,从雾姬暴露自身的那一刻开始,她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只有一个死字。
区别只在于是谁给出了最后一击,她的死法又会是怎样的……仅此而已。
雾姬自己也清楚这一点,是以油盐不进得很。
她冷冷一哼,正待说出些诸如“事到如今了,我已没什么想要,更没什么想说的了,不过是我技不如人、棋差一着,这才沦落至此罢了”之类的套话。
但她转念一想,却又觉得,自己左右是要赴死的人了,也没什么好伪装的了,此时再不说,难道要留到她下了阴曹地府,去找宫鸿羽说吗?
那倒不如现在先骂个痛快!
于是,雾姬便又冷笑着回道:“我想做什么?不过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闲来无事,想请诸位听一听我的心里话,也见证一下你们所谓的老执刃究竟是什么伪君子、真小人而已。”
这话不用细听,就知道绝不会是什么好话。
“姨娘!”宫子羽有些着急,他对父亲的感情很是复杂,有敬爱,有向往,也有怨怼,但人已死,从前的种种便也都成了过往,他是再不愿意听到任何人诋毁宫鸿羽的,哪怕是站在母亲那一边,又与他很是亲近的雾姬。
宫子羽正待出言阻止,雾姬却很是淡漠地撇他一眼,狠手按住了他的麻筋,右手更是用力一扣,压得宫子羽有些喘不上气来,顿时便失了声。
她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地做完,见扰事的人没了,复又自顾自地开了口。
宫子羽是拦不住她,长老们是不敢拦她,宫明商、宫远徵等人却是事不关己,饶有兴致地期待雾姬这个局中人给他们分享他们未曾听闻过的宫鸿羽的二三事。
一大家子就这样睁大了眼睛,听着雾姬娓娓道来,此情此景,竟不像是有人被挟持,气氛紧张的对峙现场,反而像是什么喜庆祥和的茶话会了。
“人人都说我们无锋心狠手辣、不择手段,依我看,这不过是世人对我们的偏见——无锋或许不是什么好东西,可你们宫门也未见得就是什么名门正派。”
说来说去,都是劣等货色,不过尔尔,猪鼻子里插大葱,又装什么象呢?
这些话堵在雾姬心里也有许久了,她不好同宫门的任何一人诉说,也不便与她的无锋同僚讲这些稀碎的抱怨,便只能日复一日地停留在心里,今日她终于可以一吐为快了,甚至还是当着一众宫氏子弟的面,尤其是那些长老们,见他们敢怒却不敢言的样子,不得不说,这更令雾姬心生雀跃,快感倍增,于是嗤笑一声,接着道。
“好歹我们无锋也算是有点良心,即便是生死仇敌,也只要那人的一条命而已。”宫远徵一边听,一边悄悄撇嘴,什么时候一条命也能用上“而已”这个词了?这还不足以说明无锋的草菅人命吗?
但他的鄙夷并不会影响雾姬的叙述,“可不像你们宫门,利用一个人,利用到死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