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酒杯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
随后重重地将酒杯顿在桌上，低声怒道：“这楚牧，竟敢如此欺我？”
柳三重站在一旁，脸上却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拱手说道：“六皇子，依我看，楚牧这是在帮您。”
“嗯？”
尊玄闻言愣住。
若不是柳三重是他最为信赖的心腹，他几乎要怀疑这人是楚牧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了。
“您在剑门关雪中送炭，楚牧是记着这份人情的。”
“但此举在帝君那里，恐怕却对您不太满意。”
“如果楚牧今晚对您表现得过于热情，甚至唯命是从，那给人的观感，便是他已被您彻底收入麾下。”
“继续说。”尊玄神色凝重起来。
柳三重微微一笑，分析道：“一位帝君新封的北境统帅，上任伊始就明确投入某位皇子门下，这犯了谁的忌讳？”
尊玄脸色立刻大变。
紧接着，冷汗便从额角渗了出来。
“楚牧确实是在帮您，估计还是看在您之前雪中送炭的情分上，否则他可能连这场宴会都懒得来。”
尊玄沉默良久，才长长呼出一口气，问道：“如此说来，我邀请他来参加宴会，是做错了？”
“并非错误，只是时机不太对。”柳三重解释道。
“那你当时为何不阻止我？”尊玄追问。
柳三重笑了笑，从容答道：“总归要亲眼见见这个人才行。”
“我之前还担心他对您过于热情，若真是那样，我便会主动发难，搅乱局面。”
“这位北帅也确实是个妙人，只管吃饭，吃饱就走，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反而省去了许多麻烦。”
尊玄本身也并不愚钝，经过柳三重这番点拨，很快便想通了其中的关窍。
他自嘲地笑了笑，转而问道：“以你之见，这楚牧为人如何？可否为我所用？”
“难。”
柳三重面容变得凝重起来：“以此人的心性和手段，六皇子您想要收服他，恐怕非常困难。”
“比收服秦狩还难？”
“更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