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尘的脸色也凝重起来,笛声变得短促而急促,像在呼唤。
回应他的不是熟悉的草木应答,而是一阵诡异的寂静——连虫鸣鸟叫都没了,只有风穿过空荡树梢的“呜呜”
声,听得人心里毛。
靠近村子外围的篱笆时,他们终于看清了——
原本围着村子的酸枣刺篱笆被劈得七零八落,断成半截的木栅栏歪歪扭扭地倒在地上,上面还挂着烧焦的布条。
村口那棵老槐树的树皮被剥掉一大块,露出里面惨白的木质,树干上用黑炭画着个扭曲的符号,和银色面具上的缚灵咒有几分相似,只是更潦草,更凶狠。
“李婶家的烟囱……”
凌羽的声音颤,指着村子深处。
往日这个时辰,李婶家的烟囱早该冒出笔直的青烟,此刻却只有股黑烟歪歪扭扭地往上飘,像条垂死的蛇。
三人再也顾不上隐藏,拔腿就往村里冲。
石板路两旁的屋子大多关着门,门板上留着被砸过的凹痕,窗纸破了好几个洞,露出里面黑洞洞的角落。
路过银镯子妇人家时,凌羽猛地停住脚步——她家院子里的晒谷架倒了,谷粒撒了一地,被踩得乱七八糟,那只总爱跟在妇人脚边的黄狗趴在门槛上,一动不动,身上的毛焦黑一片。
“大黄!”
凌羽冲过去想抱起黄狗,手指刚碰到它的毛就僵住了——身体已经凉透了,眼睛还圆睁着,像是死前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启东按住她的肩膀,声音低沉:“先去找人,别耽误时间。”
他的目光扫过院子,突然指向墙角的柴堆,“你看那堆柴,是刻意堆起来的,底下好像有东西在动。”
逸尘吹了声轻柔的笛音,柴堆果然轻轻晃动了一下,露出个小小的缝隙。
凌羽立刻用剑把柴扒开,里面赫然缩着个小小的身影——是银镯子妇人的小女儿,怀里紧紧抱着个布娃娃,脸埋在娃娃身上,吓得浑身抖,连哭都不敢出声。
“丫丫!”
凌羽的心像被揪了一下,赶紧把小女孩抱出来。
丫丫的辫子散了,脸上沾着灰,看到凌羽的脸才“哇”
地哭出来,小手死死抓住她的衣襟,指甲都快嵌进布眼里。
“坏人……好多坏人……”
丫丫哭得抽噎不止,断断续续地说,“戴……戴黑帽子的……把娘……把娘拖走了……用绳子……”
“黑帽子?”
启东和逸尘对视一眼,同时想起血月崖上那些被万魂蛇同化的黑影,只是那些黑影没有实体,更不会戴帽子。
“他们有刀,”
丫丫的哭声里混着恐惧,“砍……砍破了李婶的门……跛脚哥哥用石头砸他们,被……被打晕了……”
凌羽掏出块干净的帕子给丫丫擦脸,指尖却控制不住地抖。
她看向李婶家的方向,黑烟还在冒,隐约能听到木头爆裂的“噼啪”
声。
“启东,你带丫丫去地窖躲着,那里有暗门,安全。”
她把长剑握得更紧,剑身在晨光里泛着冷光,“逸尘,跟我去李婶家!”
“一起去!”
启东按住她的胳膊,把混沌光球往她手里塞了塞,“地窖入口在老槐树下,我知道。
你带着光球,亮堂点,别让暗门的机关卡着。”
他摸了摸丫丫的头,声音尽量放柔,“丫丫乖,跟这位姐姐去个好玩的地方,哥哥们去把你娘和李婶救回来,好不好?”
丫丫抽泣着点头,小手紧紧攥着凌羽的衣角。
凌羽深深看了启东一眼,转身往老槐树的方向跑,光球的光芒在她身后拉出长长的光带,像道脆弱的屏障。
启东和逸尘立刻冲向李婶家。
越靠近,焦糊味越浓,还混着股刺鼻的铁锈味。
李婶家的木门被劈成了两半,斜斜地挂在门框上,门轴“吱呀”
作响,像在出最后的呻吟。
院子里的灶台塌了半边,铁锅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