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还是会不自觉地联想到他,比如参加这个展览......”说到一半,她看向宁酒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有时也难免惊讶你真的很干脆,哪怕他现在是这样的状态,还能彻底抽身——”
“等等。”
宁酒捕捉到什么关键信息,眉头微微蹙起。
“这个展览和乔柏林有什么关系?”
“你不知道吗?”
这回陈珀遥的表情比宁酒还惊讶。
餐厅落地窗外车流穿梭,桌上的水杯随风轻轻一晃,宛若宁酒此时波动的心绪。
她听到自己发紧的、颤抖的声线响起。
“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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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宁酒回到宁渡云的公寓。
外面不知何时下了很大的雨,宁渡云因为担心已经打了十几个电话,宁酒却一个没有接。
就在宁渡云担心到要出去找人时,门铃声响起,她忙不迭开门,发现宁酒就这样沉默站在门外,身上的衣物已经被雨淋透。
“哎呦,下这么大雨应该让我去接你呀。”
宁渡云心疼得不得了,连忙转身想要去卧房拿换洗衣物给宁酒,刚走一步,却发现宁酒并没有跟进来。
因为怕身上的雨水弄脏了她公寓里的地毯,所以宁愿站在门外被冷风吹着,也没有迈进门槛。
无论两人愿不愿意承认,童年里相处的空白,这段姑侄关系终究带着些生疏。
宁渡云的动作一顿,蓦地想起今天下午袁良景打过来的那通电话。
她原本一直以为,宁轩那几年酒吧的生意逐渐走上正轨,会把宁酒照顾得更好。即便后来听说宁酒和袁姝分居,她因为担心去看过小姑娘几次,但每次见面宁酒都神情平静、言语得体,看上去并无大碍,她便也渐渐放下了心。
直到今天,袁良景的电话才让她真正意识到,自己曾经放下的那份担忧,原来是多么盲目。和袁姝分居后的一段时间,宁轩原来把自己过得这么狼狈,也把孩子照顾得如此差劲,而这段最痛苦的日子,恰好是宁酒高中三年的高中时期。
宁渡云不敢想,如果换作是其他孩子在高中时遇到这样的变故,生理和心理上会遭受多大的创伤。
有些孩子天性独立,即使身处逆境也能一路向前,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就不需要和别的孩子一样,被充足的爱意与悉心的照料包围。
宁轩疏忽了这一点,她又何尝不是呢。
宁酒能成为现在的样子,靠的全是她自己,而她为此付出的努力,承受的那些远超乎同龄人的压力,又要比其他孩子大多少倍?
鼻头一阵发酸,宁渡云快步上前,把宁酒从门口拉进屋里。
她一边自然伸手去接宁酒肩上的包,又迅速解下她湿透的外套,几乎是下意识地抬手在宁酒额头上探了探,眉心紧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