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淡然的孙老夫人终于显出一丝讶异,“全输了?”
孙玲珑的实力她再清楚不过。
这些年来,她亲自教导这个天赋异禀的孙儿,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
纵使人外有人,也断不该在同辈较量中全军覆没。
待孙玲珑将三场比试的经过细细道来,孙老夫人沉默良久,方才缓缓开口,“第一场,你因知晓他治好唐中兴,便心生怯意,过度谨慎,表面输在诊断,实则输在心境。”
“第二场,他能够洞悉患者处境,不拘泥于成法,开出既兼顾疗效又贴合现实的方子,这般机变之才,实属难得,此子或将成为中医振兴的希望。”
中医复兴的希望?!
—如此盛誉竟给了一个外人?
孙玲珑心中五味杂陈,他苦学多年,寒暑不辍,所求不过奶奶一句认可。
如今这番赞誉却给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同龄人。
孙老夫人仿佛看透他的心思,语重心长地继续说道:“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是天地至理。”
“中医若不能顺应时势,为民所需,终将难逃式微的命运,此子的观念与行医之风,倒让我想起一位故人……”
她没再继续说下去,而是问道:“第三场针灸,你说他施针片刻便见效?用的究竟是何种手法?”
“华子秋医师说,那是……金凤振羽。”
“金凤振羽?竟是金凤振羽?!”
一向沉稳的孙老夫人竟失声惊呼,反复低吟着这个名称,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激动。
良久,她才稍稍平复心情,谨慎地问道:“患者施针后可有何不适反应?”
“并无任何不适。”
孙玲珑忍不住追问道:“奶奶,您知晓这门手法?如此神技,为何我孙家医籍中从未记载?这些年来我也从未听您提起过。”
可孙老夫人那边,却没有任何的回应。
“奶奶?”
良久,孙老夫人才再次开口,“诊症输于心境,开方输于理念,针灸输于实力,玲珑,你要明白,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孙玲珑咬牙道:“孙儿除气疗之术尚未纯熟外,家中典籍早已烂熟于心,这些年来不敢有丝毫懈怠,如今却不知前路在何方,还请奶奶明示。”
电话那端传来一声轻叹,这声叹息中包含着太多复杂的情感:“若欲求精进,便去与曹飞结交吧,在他身上,你能学到许多我无法授予的东西……那或许是中医的另一条道路。”
孙玲珑握紧电话,心中波澜难平。
奶奶这番话,莫非是自认不如曹飞?
这个家伙,当真如此厉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