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敏就去端了茶。
陈廷敬接过,微微颔首道谢,苏敏毕竟是皇帝身边的御前宫女,别说是他了,就是那些亲王们见了也都要客客气气的,这就是小鬼难缠的缘故。
苏敏还挺喜欢陈廷敬这样的官员的,垂手而立,悄声听着他们的谈话。
“回皇上,”陈廷敬的声音平稳,带着山西口音特有的沉厚,“汉人过端午,原是为避疫祈福,后来渐与纪念屈原的说法合在一处,民间百姓从五月初一便忙起来,门上要挂艾草、菖蒲,说是能驱邪避瘟,孩童手腕系五彩丝绳,叫长命缕,讨个平安顺遂的彩头。”
他抬眼瞥见康熙指尖轻叩案面,便接着说细节:“吃食上,南北略有不同,北方多吃角黍,就是粽子……”
陈廷敬确实是博学多闻,皇帝一问就开始娓娓而谈,虽然苏敏也熟知这些,但古代和现在毕竟有些不同,也忍不住侧耳去听。
康熙认真听完,道,“朕听说江南还有赛龙舟,几十人划着长船竞渡,鼓声能传几里地,朕也想举办一场,陈大人,可有好的想法?”
陈廷敬思索了片刻说道,“皇上此举,既能顺应民俗,又能让八旗子弟瞧瞧汉人的乐趣,实在是美事。”
皇帝见陈廷敬也觉得不错,点头说道,“朕准备在南苑举办,八旗子弟参加,设有重奖,到时候也能热闹热闹。”
“陛下,臣有浅见,斗胆禀奏。”
皇帝点头,陈廷敬说道,“比起西苑,什刹海更合适,如今陛下刚除了鳌拜那逆贼,正是与民同乐的好日子,西苑乃皇家禁区,旁人难以靠近,什刹海却不同,老百姓都能来凑热闹,既能看到陛下威仪,又能体会八旗子弟的勇猛,满汉一家,正是如此。”
皇帝认真听着,示意陈廷敬继续说,“可在岸边设几张案几,摆些粽子,雄黄酒,让百姓也能沾沾喜气,再让顺天府尹带几个老儒讲讲端午团员意头,既热闹,又不失教化。”
陈廷敬说完,也不见皇帝反应,知道这是有所顾虑,毕竟比起安全的西苑,什刹海却有些危险,如今鳌拜刚除,乱党余孽还在,确实是有些冒险。
但他觉得,越是这样的时候,皇帝越是需要得到民心,所以这看似危险,反而是一步好棋,就看陛下敢不敢。
其实陈廷敬打赌皇帝是敢的,这样突然就置之死地的抓了鳌拜的人,自然是有胆有谋的性情,愿意去做尝试。
一旁的康亲王突然骂道,“好你个大胆的陈廷敬,这是置陛下的安危不顾呀!”
索额图也站出来,说道,“陛下,请三思。”他力气大,又一向讨厌汉臣,一把推开了陈廷敬,让他跌坐在地上。
“臣冤枉。”陈廷敬赶忙说道。
苏敏都傻了,不知道事情怎么变成这样,不过她突然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件事,皇帝的安危确实是要比什么事情都重要,而且这时候满人入关也才四十年,其实还有很多矛盾藏在暗处。
“冤枉?”索额图觉得陈廷敬就是在狡辩,上前就要踹了一脚,骂道,“康亲王说的对,陈廷敬,你是不是不安好心?你们汉人就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根本就居心叵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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