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的寒夜,将青云宗的每一寸土地都冻得发脆。灵脉泉边的老槐树落尽了叶子,光秃秃的枝桠伸向墨色的夜空,枝尖挂着的冰棱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像一把把悬着的尖刀。凌仙尊站在树后,指尖反复摩挲着袖中那枚孕灵珠——珠子被她焐得温热,粉光透过布料隐隐透出,映得她袖口的云纹绣样都添了几分柔和。
这是她第四夜来这里等陈凡。
前三夜,她要么等到月上中天也没见人影,要么远远看到陈凡和水柔、苏晓棠一起走过田埂,三人说说笑笑的模样,让她连上前的勇气都没有。今夜她特意用传讯符给陈凡留了话,只说“有灵脉养护之事相商”,没敢提半个“私”字——她是高高在上的凌仙尊,连表露心意都要借着宗门事务的由头,连试探都要藏在冰棱般的清冷之下。
寒风卷着雪粒子打在脸上,凌仙尊拢了拢披风,目光紧紧盯着灵植阁的方向。终于,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田埂尽头,穿着粗布短打的陈凡提着一盏灯笼,脚步匆匆地走来,灯笼的光晕在雪地上拖出长长的影子,暖得有些晃眼。
“仙尊。”陈凡走到泉边,见她只站在树后,便主动上前两步,将灯笼递到她面前,“夜里冷,您怎么站在这里?灵脉出什么问题了?”
灯笼的光落在凌仙尊脸上,映出她眼底的慌乱。她避开陈凡的目光,看向泉面的冰纹:“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近日灵脉波动有些异常,我想着你对灵植阁的灵脉最熟悉,找你问问情况。”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明明是来试探孕事,怎么又绕回了宗门事务?
陈凡倒没多想,立刻蹲下身,指尖探入泉边未结冰的水洼,闭眼感知片刻:“灵力流速确实慢了些,不过是冬日正常现象,等开春回暖就好了。您要是担心,我明天让弟子多加固几层保温法阵。”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借着灯笼光记录起来,“对了,前几日水柔整理出了灵脉冬季养护的方案,我明天给您送过去?”
看着他认真记录的模样,凌仙尊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她深吸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绕开话题:“陈阁主,你……最近和水柔、苏晓棠相处得还好?”
陈凡愣了一下,抬头看她,眼里带着几分疑惑,却还是如实回答:“挺好的,晓棠最近在研究新的点心,水柔在整理秘境探险的笔记,我们还打算开春种些新的灵植。”提到水柔和苏晓棠,他的语气不自觉地柔和下来,眼里还带着笑意,“有她们在,灵植阁热闹多了。”
凌仙尊的指尖攥紧了孕灵珠,珠子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她强压下心头的酸涩,继续试探:“那……你们以后,打算一直这样吗?比如……有没有想过,添些新的成员?”
“新成员?”陈凡没明白她的意思,以为是说灵植阁的弟子,便笑着点头,“当然想啊,灵植阁现在弟子还少,开春我们打算招些新弟子,正好让他们跟着学培育灵植。仙尊您要是有合适的人选,也可以推荐给我们。”
他完全没往“孩子”上想,完全没读懂她话里的隐晦。凌仙尊的心沉了沉,指尖的力道又重了几分,孕灵珠的粉光透过指缝漏出来,落在雪地上,像一小片融化的胭脂。她咬了咬唇,换了个更直白的说法:“我不是说弟子,是说……更小的,需要人照顾的,比如……孩子。”
这次,陈凡终于愣在了原地,灯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