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重稼被人当面斥责,自然不服气,刚想反击,却突然发现,声音太耳熟了,仔细一看,果然,灯笼下刚才呲哒他的人竟然是傅天佑!
想到刚才他最不愿意让人看到的丑陋暴戾的一面被傅天佑看到了,还被他义正言辞的给教训了一顿,就忍不住一阵心慌,震惊之下一时间张口结舌,既羞愧又难堪,都忘了跟傅天佑打招呼。
他本来就对傅天佑有些嫉妒,对他有一种说不出的讨厌,但他知道傅天佑在孙嵩闰心中的分量,在塾学时轻易不敢得罪他,只维持着表面的同窗关系。
上次去府城他就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脱口而出埋在心底多年的话,惹得夫子和同窗们对他颇有些看法,跟他都疏远了很多,让他愤懑之余又有些后悔。
虽然他在喻府不受人待见,确切地说是不受主母待见,时不时地被叫去臭骂一顿,有时候还会找茬打一顿,但他因为自小就脑瓜聪明,加上生母为他在父亲面前说好话,父亲对他却另眼相看,极力栽培,他在府里过得真的是甘苦两重天!
一边他很享受父亲对他的看重,一边他还要忍受嫡母的责骂和羞辱,如果父亲对他爱答不理他也就认了,偏偏喻府嫡支这么多年就没有一个争气的,他这一枝独秀,就分外惹眼。
但他因为嫡母的仇视愣是在府里过得举步维艰,让他既自卑又傲慢,这种矛盾心里使得他敏感又多疑,他不想失去父亲的看重,他想维持在父亲心目中的聪明好学的形象,但心里的憋屈和屈辱只有通过责骂毒打小厮才能发泄出来,这就养成了他狭隘自私、睚眦必报、狠毒凉薄的性情。
傅天佑和他之间其实没有任何过节,但因为他想要出人头地的梦想太强烈了,他也愿意付出常人难以承受的艰辛,可如果有一个人始终挡在他前面,让他怎么努力都难以逾越,他心里的嫉恨和不甘就会冲破他的理智,让他做出难以想象的事来。
这也是为什么喻重稼上次去府城,脱口而出那么让人难以置信的话来!
此时面对傅天佑,喻重稼慌乱之余有些心虚,再也不敢乱说话,只能支支吾吾的道:“傅······傅师兄,对不起,刚才我脾气不好,我,我刚才······不知道是,是你们,那个,你还,没走啊?”
他知道傅天佑每天来书肆抄书贴补家里,但他以为这么晚了傅天佑早就走了,压根没想到会碰到他,真是倒霉!
“马上就走!”
傅天佑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然后冲着张二狗道,“走了,咱们回家!”
“好的公子!”
张二狗答应着,狐疑的目光却落在了喻重稼身上,然后背着书箱,跟在了傅天佑身后,俩人急匆匆的直奔北城门去了。
喻重稼阴冷的目光盯着远去的傅天佑主仆,好久才回过神来,待看到才生畏畏缩缩的躲在一边时,忍不住骂道:“没用的东西!
要你有何用?连人家一招都接不住,还不如养一条狗!”
才生听了,吓得魂儿都没了,连连磕头哀求:“三少爷饶了奴才吧,奴才下次一定给您争气,一定······”
喻重稼看了街道行人不断有人投过来的目光,心里一激灵,知道自己又莽撞了,便呵斥道:“还不滚起来?丢人现眼的玩意!”
说完,深深地喘了口粗气,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大步踏上书肆的台阶,进门后和在柜台后面的孙诩鸣打了个招呼,就直奔二楼去了。
今天他打算晚点儿回家,要将科举需要的书籍看个大概,然后再仔细摘录有用的东西!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好像看见耀眼的前途在冲着他招手,他已经决定破釜沉舟,一定要考个功名回来,要让那个老乞婆看看,以后他远走高飞,前途远大,看她还怎么拿捏自己,磋磨自己!
却说傅天佑和张二狗,两人出了北城门之后,一路急行,一个多时辰后才回到了家里。
他们到家时,天已经很晚了,傅家所有人都没吃饭,都在等着他们回来。
俩人在堂屋简单洗了一下,张二狗洗漱完自是回了小书房,傅天佑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