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过后不久的某一天,王翦托人送来了入学消息。
王翦对那位工部来的算学先生有救命之恩,开口请人收两个学生并不是什么难事。
沈齐却私自截了信件,并没让那信件落到宋立春手上。
他偏要带几个‘公费生’去县学面试。
宋立春心中忐忑。
“你说腊月他们几个,能被那算学先生选中吗?”
沈齐深知那位选学生的标准,把握十足道:“腊月绝对没问题,另外那几个肯定不行。”
“肯定不行还要去面试?”
“走个过场而已,免得其他人觉得不公平。”
当时镇上选拔‘公费生’,这几人可都是百里挑一才被选上来的,如今不过半年,那几个学生便被家人软硬兼施,直接奔着读书科举做官的老传统去了,只有腊月不忘初心,基础文化学习之外,一门心思钻进了算学这门枯燥却神秘的一方天地里。
不过,那几个学生家长们虽然不再重视算学,但若沈齐直接把腊月送到县学去读,他们难免心生不满。
沈齐带那几个学生一起去面试走过场就不一样了,被涮下来也没人敢有怨言。
反正教都是一样的教法,谁让他们的孩子自己不成器呢。
宋立春见沈齐又憔悴了不少,鬓角处竟有几根暗黄色的头发。
“你不会要长白头发了吧?”她吃惊问道:“这几根头发,是这两天颜色才刚变浅了的吧?是不是因为明年的乡试愁的?”
沈齐在寿宴上当众宣布要继续读书科举之后,回来便准备了许多书籍资料,每天都学到深夜才去休息。
沈齐摆摆手。
“乡试还不足以使我发愁至此,主要还是那几个学生。”
说起自己负责的那十几个马上面临县试的学生,沈齐不由得头大起来。
“明明会识字写字便能过的县试,真不明白为什么那些学生偏就过不了!一张卷子就那么几道简单的题,难道不是有手就行?他们脑子里到底怎么想的,为何学了数年,卷子上写的依然不知所云?”
沈齐又没有要求自己的学生非要考个头名案首回来,只要能考中生员而已,这不是最简单最基本的么?
宋立春‘噗嗤’笑出声来。
“你是学霸,当然不知道学渣的‘实力’。就像学渣永远不可能触及学霸的世界一样!好了,你也别发愁了,人各有命,你已经尽到你做夫子的责任就可以了。”
沈齐在镇上学堂里,可谓是身兼数职,既要教授‘公费生’算学启蒙课,又要教普通学生基本课程,最近更是要兼顾准备下场的学子们的县试。
沈齐听言知意,对学霸学渣的叫法倒是颇觉有趣,随着宋立春在自己面前冒出越来越多的新鲜话,他心里明白,她对自己的防备心也越发的少了。
面前的女人如此鲜活,令最近疲于学生们考试的沈齐,忽觉心中悸动。
他忽然抓住宋立春的手腕,用身高的优势把宋立春紧紧压到了墙角,眼里的探究欲更是到了极点。
“什么叫‘男人过了二十五,就是六十岁’?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话是那天寿宴时,宋立春打趣几个说自己男人不行的中年妇人们的。当时沈齐明明不在场,怎么这话就传到了他耳朵里。
两人的姿势太过暧昧,沈家夫妻一进院子便赶紧闭眼撤了回去。
被公婆误会了,宋立春老脸一红,便用力推了几下。
“什么什么意思?为什么说男人过了二十五就是六十岁?还有这种说法?我还是头一次听说呢,呵呵。”
“呵呵。夫人你继续装。”沈齐又贴近了几分,“夫人还是不要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交往过密的好。”
“谁和不三不四的人交往过密了!”
“正经人谁会说这种话?为夫提醒你,是为了你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