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来的每况愈下早有察觉,也说不上有多难过,只平静地点了点头。
婚嫁一事,向来由男方安排,邱德明也明事理,也点了点头,道:“亲家尽管去找人看日子吧。”
家人对刘老太太的病情都早有准备,连宋立春都知道,这么多年老姥姥活得多不容易,早一天走,便少受一天罪。
但她还是有些难过。
一只手轻轻握过来安慰她。
宋立春抬起头来,朝邱婉晴浅浅地笑了笑:“我没事,我还等着喝你和舅舅的喜酒呢。”
之后,依然是宾客尽欢,只有沈齐一个人偏坐一隅,把那些没给自己笑脸没巴结恭维自己的人一一记在心里。
老大夫见这边桌子就坐了一个人,便提着酒晃过来了。
“老夫会看相,给你瞧瞧?”
沈齐瞥了眼,没搭理。
“老夫不要钱!免费看!”
“眉毛往中间聚,心胸狭窄。”
“三角眼,下三白,为人阴狠又薄情。”
“鹰钩鼻,精明算计。”
“……”
“此人阴狠歹毒,杀人如麻,不可交,不可交啊!”
老大夫提着酒,颤巍巍去了邻桌,对着王翦和邱县令比划了一番。
邱县令哈哈大笑:“老人家这次怕是看走眼喽,今年开春时给挑河工发工钱,当下用犯人修桥铺路让他们戴罪立功给朝廷节省雇工费用,这些点子可都是他想出来的。他这么一个忧国忧民为朝廷分忧献计献策的人,怎么可能如你说的一般可怖?”
邱县令当着众人之面,把沈齐大夸特夸了一番,末了,又惋惜道:“明明是个读书的好苗子,偏偏绝了科举之心,可惜啊可惜。”
沈齐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走到近前敬酒:“我以前目光短浅,才自绝科举之心,劳邱大人费心了。不过——我如今迷途知返,深知继续科举报效朝廷才是正道。”
他特意看了眼正悠哉地品着酒的王翦。
接着道:“邱大人,我已经改变主意,决定参加明年的乡试了!”
“啪——”酒杯从王翦手中滑落,“沈少东家,你确定要走科举仕途之路了?”
沈齐眯眼敬酒:“是!”
“……”王翦沉默半晌,并没有举杯回敬,环顾周围,便朝正和表姐妹们收拾碗筷的宋立春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