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弦彻底崩溃了。
他可以接受自己被既定命运束缚。
也可以接受自己和心爱之人不能在一起。
但他……
凭什么,凭什么心系天下的人要牺牲?
凭什么付出最多的人,最后无法善终?
他守在雪尊身边好几年,看着她一步步艰难往上爬,看着她哭过之后又重新笑着继续克服困难。
她为所有人奔走,为天下黎明抗争,甚至为普通人撑起一片天。
这样的人,为什么会是身死魂消的结局?
如果命运如此不讲道理,他这些年的坚持到底有什么意义?
谢清弦一日日消沉下来。
他手放在心口上,沉默地感受着情种的存在。
从前无数次,他曾想将情种剥离,不希望被这种东西左右情绪。
可笑的是,如今这反倒成了她留在他身上唯一的东西。
这一消沉,就是很久。
若非还有云华宗的事情可以忙,他怕是早就……
其实最开始他很抵触,他抵触和雪尊有关的一切。
好像只要他不去面对,雪尊就永远还活着。
是温砚辞,他看着他们几个日渐消沉,强拉着他们建立了云华宗。
他说,这是雪尊的愿望。
谢清弦妥协了。
既然这是她想要的,他出一份力就是了。
这一忙,就是五百年。
他经常去看雪尊留下来的封印,甚至经常睡在那儿。
看着封印明明暗暗,他就能稍微安心地睡一会。
浑浑噩噩过了许久,忽然有一日,他在一本古老的典籍中,发现了模棱两可的一句话。
人是可以转世重生的。
有些人重生之后,还会带着前世的记忆。
他猛地爬起来。
那是不是意味着,雪尊也可以?
虽说,以身祭阵的人,已经彻底身死魂消,但如果他努努力呢?
如果他耗尽自己所有的心血和修为呢?
是不是能换取雪尊重生的机会?
他这么想了,也就这么做了。
剜心头血的滋味,他已经体验过很多次了。
每次都要将已经结痂的伤口挑破,再重新刺进去。
伤口永远都无法愈合。
但谢清弦发现,只有心头血是不够的。
他开始折损自己的修为,强行逆天改命。
一次,又一次。
身体开始变得虚弱,连精神也变得恍恍惚惚。
到最后,他将刀子刺进去,剜了一块心头肉出来。
他想,如果这次还不行,那就直接献祭他的性命。
终于,天道和命运回应了他。
他瘫倒在地,仰面大口大口喘息,伤口崩裂开,浸透了他雪白的衣袍。
可他顾不上了。
他满脑子都是:他成功了,他终于又可以见到雪尊了。
在之后,他就晕厥了。
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一个多月。
伤疤已经扭曲着结痂了。
他艰难爬起来,沉默地开始调养身体。
他还要留着这条命去见雪尊。
她那么喜欢自己这副皮囊,他该好好养着才是。
怀揣着这样的希望,他强迫自己吞下各种苦涩的药,用各种方法给自己心口的伤痕祛疤。
而后,他一眼就看到了少女。
她鲜活又有朝气。
只一眼,就让他回到了他们刚认识的时候。
是她吗?
还是……只是玄冥口中的所谓替身?
谢清弦从不会被外人的说辞影响,他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