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使者,直接向李成民那老皇帝索要赔偿!”
“要他十万担粮食、万匹绸缎、千斤精铁,还要他交出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那个屡次坏我好事的陈争!”
说着,兀朮眼中闪过一丝阴险。
“此子,绝不可留!”
“他发明神机弩阻我铁骑,提炼细盐破我盐业封锁,如今更要鼓动战争,实是我蛮族心腹大患!”
“此计若成,我们不费一兵一卒,既能获得大量物资,又能除掉心腹大患,还能大大折辱大衡国威,岂不比硬拼更加痛快?”
帐内众人听完,眼睛再次亮了起来,纷纷点头称妙。
加奴烈脸上的怒容转化为狰狞的大笑,仿佛已经看到了陈争的人头和堆积如山的财物。
“哈哈哈!好!好计策!”
“兀朮,你不愧是我的智慧之眼!”
“就按你说的办!这件事,全权交给你去处理!”
兀朮深深鞠躬,斗篷拖在地上,如同收起翅膀的乌鸦:“谨遵可汗之命,定不负所托。”
他直起身,三角眼扫过帐内几名如狼似虎的亲卫,冷声道:“你们几个,去准备好礼物,挑一口最上等的棺材,刷好红漆,随本祭司一同接将军回家!”
.......
陈府,书房内。
檀香袅袅,陈震年眉宇间的凝重。
他屏退屋内的侍从,屋内只剩下他与陈争二人。
烛火跳跃,映照着陈震年满是忧思的脸庞。
他深深地看着眼前意气风发的儿子,目光复杂。
既有骄傲,亦有化不开的忧虑。
他沉默了良久,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今日在朝堂之上,你锋芒毕露,壮志凌云,为父…为你感到自豪。”
“我陈家儿郎,理当有此血性!”
话锋一转,担忧之色更浓:“但你可曾想过,你今日这一番慷慨陈词,等同于向整个草原宣战!”
“从此以后,你将再无宁日。”
“蛮夷各部族的可汗,那些嗜血的狼崽子,都会将你的名字刻在骨头上,日夜想着如何将你剥皮抽筋,除之后快。”
“你,真正成为了他们的眼中钉,他们定会处心积虑的拔掉你!”
陈争迎上父亲的目光,脸上并无惧色,反而露出一抹淡然:“爹,您说的这些,孩儿在开口之前便已想清楚了。”
他的眼神逐渐锐利,语气斩钉截铁:“蛮夷欺辱我大衡百姓,视我等如两脚羊,此乃国仇家恨,世代之耻!”
“总要有人站出来做那第一个挥刀的人。”
“既然无人愿做,那儿臣便来做这第一人!”
“不将这群祸害百姓的恶魔彻底铲除,孩儿心难安!大衡也难有太平。”
看着儿子毫无畏惧的模样,陈震年心中又是欣慰又是心疼。
他知道,儿子选择的是一条布满荆棘的喋血之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