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静观刘寰表演。
刘寰叹口气,捋了捋花白胡须,愁容满面:“总不能因前几日老夫训诫你几句,就如此陷害刘家吧?”
“老夫劝诫可都是为你好,不想竟惹来祸端。”
他惺惺作态,一副好心被负的模样。
台下的陈震年本欲伺机而动,见状再也按捺不住。
他“呸”了一声,大步出列。
“刘寰,你好不要脸!”
“自己山上出了问题,反倒污蔑他人。”
“不愧是刘尚书,颠倒黑白的本事着实厉害。”
刘寰面不改色,从容道:“陈国公何出此言?”
“刘某只是猜测,何必如此激动?
”他眉峰一挑,眼泛冷光:“莫非被我说中了?”
“你!”
陈震年虎目圆瞪,怒不可遏。
世间竟有如此无耻之徒!
陈争却轻笑一声:“刘尚书方才说,山上从未发生暴乱,也无人报官,是么?”
刘寰信心满满:“确是如此,不信可去县衙查卷宗。”
报官?他岂容活口留下祸根。
凡他刘寰要杀之人,绝不留一个活口。
必是满门诛绝!
“不必麻烦,我恰有一个人证。”
陈争淡然道:“陛下,恳请准臣将人证带上殿。”
他单膝跪地请旨。
他早料到刘寰会抵赖,特地将上官若言带在身边,等的就是这一刻。
李成民准奏:“传人证。”
旨意传下,上官若言一袭素衣,气质清冷地步入殿中。
她容貌姣好,眼中却盛满刻骨仇恨,一双目光死死锁住刘寰,眼眶红得滴血。
“民女上官若言,拜见陛下。”
听到这个名字,原本不屑一顾的刘寰猛地抬头。
上官家?不正是前几日他命手下抢夺的百工山富户?
可探子明明来报,上官家二十余口已尽数屠灭,怎会有活口?
陈争躬身道:“陛下,此女原是百工山上一富户家的小姐。”
“全家二十余口惨遭杀害,唯她一人侥幸逃生。”
上官若言泪盈于睫,跪地泣诉:“陛下明鉴,民女愿作证,山上确有土匪。我……”
她几度哽咽:“我全家无一生还,唯我逃出。”
往事重现,亲人惨死让她痛不欲生。
陈争上前轻拍她肩头安抚。
“哥这就替你找出真凶。”
短短几句直冲心灵。
上官若言红着眼眶望向他,满心感动。
李成民震怒,一掌拍在龙椅扶手上:“竟有此事?!”
“不止如此。”
陈争说着,又取出一卷泛黄卷宗高举:“见识匪徒手段后,臣推测他们绝非初次作案,遂前往县衙查证。”
“不料这一查,发现百工山上数年来的失踪户,竟足足有十五户之多!”
满朝哗然。
如此庞大的数目,县衙竟未上报朝廷?
陈争续道:“据卷宗记载,失踪者多为富户,且全家连仆人消失得无影无踪,毫无痕迹。”
百官闻言,议论纷纷。
“发生这么多起,竟无一案追查到底,究竟怎么回事?”
刘寰此时已明显慌乱,额上汗珠密布。
李成民面沉如水,翻阅卷宗,脸色越来越难看。
“百工山县令何在?!”
一声传唤,一名山羊胡男子连滚带爬出列,伏地跪拜。
“臣……臣在!”
李成民将卷宗狠狠掷下。
“给朕看清楚!失踪这么多户,为何不上报朝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