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踏前一步,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每一个字都像在滴血:“老…夫!一言九鼎!愿赌服输!”
他死死盯着陈争,眼中的怨毒与杀意几乎凝成实质。
宦海沉浮十余载,今日竟栽在这黄口小儿手里,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老夫!技不如人!不如陈侍郎!”这屈辱的认输话语出口,大殿角落竟隐隐传来几声压抑不住的嗤笑。
刘寰仗着十皇子撑腰,平素跋扈,树敌不少。
此刻见他吃瘪,不少人心中大感快意。
陈争装模作样地拱拱手,笑容灿烂得刺眼:“刘尚书果然快人快语,言出必践!佩服!佩服!下官受教了!”这补刀,简直杀人诛心。
刘寰气得浑身发抖,再难忍受这羞辱,重重冷哼一声,铁青着脸拂袖退回班列,心中已将陈争凌迟了千百遍。
陈震年抚着长须,看着儿子这番“操作”,眼中既有欣慰,也有几分哭笑不得的爽快。
这逆子…倒真是出息了!
“好了!”李成民适时出声,挥袖打断这无形的硝烟,“皆为朕之股肱,些许意气之争,切莫伤了同僚和气。”
他目光转向陈争,带着几分意味深长:“陈爱卿,朕记得曾许诺于你,事成之后可允你一事。如今神弩已成,你可想好所求为何?”
陈争闻言,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回陛下!您知道的,臣只想退……”话未说完,旁边的陈震年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
一个箭步上前,猛地按住陈争的肩膀,声音洪亮地盖过了他:“陛下隆恩浩荡,赏赐已极尽荣宠!”
“犬子能为国效力,已是莫大荣幸,岂敢再奢求其他!臣代犬子谢陛下厚恩!”他一边说,一边手上用劲,死死钳住陈争。
“不……不是!爹,我还没说完呢!皇上,臣是……”陈争挣扎着想说完,却被陈震年眼疾手快地一把捂住了嘴。
“混账东西!给老子闭嘴!”陈震年又急又气,压低声音怒吼,另一只手毫不客气地照着陈争后脑勺就是一记巴掌!
“哎哟!”陈争痛呼一声,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
这可是在庄严肃穆的金銮殿上!
当众提退婚?还是退公主的婚?那不是找死吗?
刘寰那老贼正愁没把柄呢!
这要是说出口,后果不堪设想!
陈争捂着脑袋,疼得龇牙咧嘴,不满地嘟囔:“老……老头子!你又打我!”
“你!你这逆子!”
陈震年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扬起巴掌又要打,陈争连忙抱头鼠窜。
一时间,庄严的朝堂上竟上演起“父慈子孝”的追逐戏码,引得群臣侧目。
龙椅上的李成民哪能不明白陈争想说什么?
如此难得的“宝贝女婿”,他怎么可能放手?更何况皇后那边……
他无奈地揉了揉眉心,苦笑着摇头。
陈震对着御座躬身道:“陛下!犬子为研制此弩心力交瘁,恐已失仪。臣先行告退,带他回府好生休养!”
“准了。两位爱卿且回府歇息吧。”
李成民巴不得赶紧把这“退婚”的小火苗掐灭,痛快应允。
他忽然想起一事,补充道:“哦,对了。明日宫外‘揽月楼’举办赋诗大会,广邀才俊,皇后会亲临坐镇。”
“陈侍郎若有余暇,不妨去瞧瞧,正是你们年轻人切磋交流、彼此欣赏的好机会。”
“赋诗大会?”陈争眼睛一亮,来了兴致。
他倒真想看看这个世界的文化水平如何。
被老爹按着的陈争,还不忘嬉皮笑脸地回道:“陛下放心!既是臣的丈母娘亲自坐镇,小婿岂有不到之理?定当准时赴会,为娘娘助兴!”
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明明还想着退婚,这时候还叫起来丈母娘,还真是厚颜无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