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透厚重的青铜墙壁,沿着委员会的层层回廊继续扩散。回廊两侧的墙壁上,悬挂着历代抗熵者的画像,从手持时痕剑的初代战士,到操控精密仪器的现代科学家,每一幅画像都在钟声中微微发光,仿佛画中人也在为这一时刻而欣慰。
当钟声掠过陈列着历代抗熵仪器的展厅时,奇迹再次发生。展厅内,三十六个玻璃展柜整齐排列,柜中存放着从各个时期回收的抗熵装置:有初代抗熵者使用的“熵值探测罗盘”,指针早已锈蚀,却在钟声中缓缓转动;有“大熵寂”时期用于稳定局部熵值的“秩序核心”,表面的能量纹路重新亮起;最引人注目的,是展柜中央那台初代抗熵者使用过的熵值计算器——这台计算器由青铜与水晶打造,外形如同一尊小型鼎炉,鼎身刻满了复杂的刻度,代表着不同的熵值区间。
此刻,这台沉寂了数万年的计算器突然发出清脆的响应声,鼎炉顶部的水晶盖缓缓打开,内部的指针在刻度盘上逆时针转动三圈。第一圈转动时,刻度盘上的“混乱区”指示灯熄灭;第二圈转动时,“波动区”指示灯闪烁后归于平静;第三圈转动时,指针精准地定格在“秩序临界值”的红线处,随即,一道淡蓝色的光束从计算器顶端射出,在展厅中央形成一个巨大的“定序”符号。
负责展厅维护的熵语者们早已停下手中的工作,纷纷垂首静立。他们耳中植入的时熵接收器正在将钟声转化为可感知的信息流:一组组跳动的数据流,一幅幅秩序体系构建完成的全息影像,以及一段由初代抗熵者留下的语音:“当定序之钟鸣响,混乱将归于秩序,时间将重获平衡,吾辈之愿,终可实现。”
“这不是常规的报时信号,”展厅负责人陈砚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这是时间维度完成结构性重塑的宣告。我们等待这一天,已经太久了。”他身边的年轻助手早已按捺不住兴奋,想要伸手触摸展柜,却被陈砚拦住:“别碰,此刻的抗熵仪器都处于激活状态,任何外力干扰都可能影响它们的稳定性。”
钟声继续前行,最终抵达委员会的核心区域——时序中枢。这里是全维度的时熵调控大脑,数百台超光速计算机组成的阵列在此不间断运行,中央控制台的全息投影屏上,原本跳动的熵值曲线如锯齿般剧烈波动,红色的警报灯每隔三秒便闪烁一次——即便在体系构建的最后阶段,仍有多个边缘时区出现熵值异常,中枢团队几乎不眠不休地进行调控。
当淡金色的声波涌入中枢大厅时,中央控制台的全息投影突然亮起,原本杂乱无章的数据流瞬间变得有序。屏幕上,代表各个时区的熵值曲线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平缓下来:“废土时区”的曲线从深红色逐渐转为橙色,再到代表安全的蓝色;“青铜时区”的曲线原本因一次祭祀活动引发的能量波动而剧烈起伏,此刻却如被安抚的孩童般归于平静;最不稳定的“熵寂边缘区”,曲线也终于跳出危险区间,稳定在安全阈值内。
最终,所有曲线汇聚成一条平滑的蓝色直线,横贯整个屏幕。与此同时,中枢大厅顶部的红色警报灯全部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柔和的蓝色灯光,象征着时熵平衡时代的正式开启。
中枢负责人林熵站在控制台前,双手紧握成拳,指腹摩挲着手中的抗熵密钥——这枚密钥由原初时间碑的碎片制成,表面凹凸的星纹是启动全局调控的核心密码。他的眼神锐利而坚定,眼角却有难以察觉的湿润。为了这一天,他已经等待了整整三个纪元。
在第一个纪元,他作为年轻的熵语者,亲眼目睹导师为了稳定一次大型熵暴,将自己的意识注入抗熵装置,最终化为星空中的一道光粒;在第二个纪元,他们构建的第一代时熵调控体系即将成功,却因一场突如其来的“熵兽潮”功亏一篑,上万名抗熵者牺牲在边缘时区;在第三个纪元,他接过中枢负责人的重任,带领团队历经千次模拟、万次调试,终于在今日达成了历代抗熵者的夙愿。
“林总,全维度熵值稳定,秩序体系运行正常!”助手的声音带着激动的颤音,打破了中枢大厅的寂静。林熵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屏幕上的蓝色直线,又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