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的青纹突然亮起,三百六十根刑针同时震颤起来,针尖的幽蓝光芒变得更加刺眼。可就在刀身刺入琴台三寸的瞬间,星海慈航的瞳孔猛地收缩——他清晰地看见,刀身刺穿的琴台倒影里,刀尖正对着自己的脊背。
还没等他收回力道,剧痛已顺着脊椎蔓延至四肢百骸。那一刀终究是斩在了星海慈航自己的脊骨上,第九节天脊断裂的声音闷响如雷,竟盖过了苦海的涛声。他身上的衣袍在后背裂开一道长缝,露出的脊骨处没有鲜血涌出,而是渗出一种半透明的乳白色液体——那是道哭髓液,是修士在道心破碎时才会凝结的精髓,此刻正顺着断口汩汩流淌,每一滴都裹着细碎的光屑,像是揉碎的星辰。
道哭髓液滴落的瞬间,空气里突然响起若有若无的哭泣声。那声音不似人声,也非兽鸣,更像是山川崩裂时的呜咽、星河倒灌时的哀鸣,落在人心头便勾起无尽的酸楚。当第一滴髓液落在玉骨琴台上时,琴台突然剧烈震颤起来,那些青黑色的锁链纹路像是被烫到一般急剧收缩,台面上由冤魂血泪凝成的“斩”字瞬间褪色。
更神奇的变化还在后面。三百六十根刑针本已蓄势待发,针尖距星海慈航的眉心不过咫尺,却在接触到道哭髓液的刹那齐齐顿住。玄冰锻造的针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寒光,针尖的幽蓝化为淡绿,锋利的针刃渐渐舒展成柳叶的形状,连带着针尾的道元丝缕都染上了嫩黄的光泽。不过数息之间,那些令人胆寒的刑具已化作一株株垂落的柳枝,枝条上甚至冒出了米粒大的嫩芽,随着海风轻轻摇曳,竟散发出淡淡的草木清香。
琴台底部的狞笑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细碎的碎裂声。玉骨琴台的台面从刀刺穿的位置开始出现蛛网般的裂痕,那些由道骨炼化的玉质正在慢慢褪色,露出里面灰白色的骨殖本相。裂痕中渗出淡金色的光,那是监察局长官残留的道元,此刻却像是找到了归宿,顺着道哭髓液的轨迹流向星海慈航的断脊处。
星海慈航正承受着撕心裂肺的痛苦,第九节天脊断裂的地方传来阵阵空虚感,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顺着断口流逝。可当琴台的道元流入体内时,他突然感到一阵奇异的温暖——那些道元并未攻击他的经脉,反而在修补断裂的脊骨,断口处的道哭髓液渐渐变得浓稠,在脊骨周围凝成一层半透明的薄膜。
苦海的浪涛不知何时已平息下来,金红的海水褪去了火气,重新变回碧蓝。那些被惊飞的玄鸟又回来了,在玉骨琴台周围盘旋,时不时有鸟喙衔着柳枝上的嫩芽,投进星海慈航背后的断口处。琴台底部的冤魂人影渐渐变得清晰,他们不再发出哀嚎,反而朝着星海慈航的方向微微躬身,随后化作点点星光融入海水中。
盗天心琴轸还扣在第二脊骨上,却不再散发之前的凶戾之气,琴轸表面的纹路与星海慈航断脊处的薄膜渐渐重合,像是在完成某种古老的契约。星海慈航低头看向掌心,那道脐带血痕已淡去不少,唯有玄冥斩尸刀还悬浮在身侧,刀身的血纹里多了几缕乳白色的光——那是道哭髓液留下的印记,让这把凶刀少了几分杀意,多了几分悲悯。
柳枝还在轻轻摆动,有嫩芽在海风中绽开细小的花苞。玉骨琴台的裂痕越来越多,却没有彻底崩碎,反而像是在与星海慈航的断脊产生某种共鸣。当最后一缕监察局道元流入他体内时,琴台突然发出一声清越的琴音,那声音不似之前的阴森,反而如清泉洗石般澄澈,听得苦海之下传来阵阵回响,仿佛有沉睡的生灵正在苏醒。
星海慈航缓缓站直身体,断脊处的疼痛已减轻不少,道哭髓液凝结的薄膜正在慢慢化作新的骨殖。他抬手轻抚过背后的伤口,指尖触到那些垂落的柳枝时,柳枝竟顺着他的指尖缠上他的手臂,嫩芽蹭着他的皮肤,带来一阵微痒的暖意。
远处的海平线上,云层正在慢慢散开,一缕阳光穿透云层落在玉骨琴台上,将那些柳枝照得透亮。琴台的裂痕里开始长出细小的根须,顺着海水往下延伸,像是要在苦海底扎下新的根基。星海慈航知道,这场较量并未结束——盗天心琴轸既然扣上了第二脊骨,必有第三、第四脊骨的考验在前方等待。但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