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语气无奈而苍凉。
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听,江几乎不敢相信这会是真的:不是有很多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吗?为什么连最起码的生活条件都没有办法改善呢?
黄伯笑笑:这些出去打工的娃儿,一个月也就几百块钱,除了吃喝,基本也就所剩无几了。
有些娃儿为了省钱,几年都舍不得回家。
一回家,几天的汽车火车,再加上路上吃的喝的,一年的积蓄全贡献在路上啰。
说话之间,天气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大山的夜,特别黑,也特别重。
村里没得电,晚上照明的,都是家里的柴火。
如果没事,我们一般都是天一黑,就早早睡觉了。
黄伯说。
回到黄伯的家,饭菜已经摆好。
一小盆玉米糊糊,一小盆水煮土豆。
尴尬的是,筷子只有五双。
碗也只有五只,其中的两只碗还豁了很大的一个口。
老妇人在土墙的破洞里,插着一根熊熊燃烧的松枝照明。
娃儿,你们先吃。
你们吃了我们再吃。
黄伯看着桌上摆着的碗筷,有点不好意思。
几个人对视一眼。
好,黄伯,我们就不客气了。
江率先拿起碗,装了小半碗玉米糊糊,夹了几片土豆。
大家纷纷动手。
几个人,每人端着一小碗玉米糊糊,站在桌子四周,慢慢地吃着这难得的一顿晚餐。
两个老人慈和地站在旁边看着他们吃。
其实,土豆和玉米糊糊是一点味道都没有了。
因为缺油少盐,又稀,所以,不咸,不甜。
但大家依然一口一口好像吃得很欢。
四周很安静。
可气氛慢慢不对。
阿星还没有吃完,就放下碗,冲了出去。
昏暗的火光中,江看见了阿星脸上两行泪水。
都吃完。
江轻声但有力的对其他几个人说。
都会意地点点头,一个个红着眼睛,用力地吞咽着嘴里的食物。
江把自己碗里的吃干净,又把阿星剩下的大半碗全倒进了自己的碗里。
吃完,江故作轻松的放下碗:真好吃!
老伯,我们都吃好了。
碗在哪里洗?我把碗洗干净给你们吃。
不用,娃儿。
憨厚的老妇人忙不迭地拦住江:我来洗。
你们只管耍去。
那好,黄伯,那你们也赶紧吃吧,我们上车休息了。
江跟老人告辞。
好,娃儿。
黄伯拿起火把,送江出门:你们几个娃儿晚上就睡车上吗?
是的,黄伯。
崔哥走在老人身边。
送江他们上了车,黄伯举着火把回屋。
阿星打开车的大灯,刹那间,疝气大灯把前面照得雪亮。
老人在亮光中回,满脸的惊异。
他活了一辈子,还没有出过大山,也没有见过电灯。
久久,老人冲着大灯的强光,摇摇手,转身进了屋子。
华坐在驾驶室,江坐副座,其他三个人把后排座椅放平,并排躺后面。
大家沉默着,每个人的心里,都是沉甸甸的,每个人都有很多话想说,想问,但大家都沉默着。
四个车窗都开着,天窗也开着。
大山里的夜,倒不是特别热,但蚊子特别多。
不一会儿,拍蚊子的声音就在车里此起彼伏。
动车子吧,把空调开起来。
阿星说。
华坐起来,启动了车子。
四个车窗缓缓升起。
天窗也半开状态。
车子制冷的效果非常好,片刻之间,车里已经很凉爽。
大家都休息吧,这两天赶路都累了。
江说。
哎,你说黄伯家里都没有蚊香,没有空调,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