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笑容,恶狠狠道:“为的是活我辽东百姓!
为的是固这辽东屏藩!
可尔等呢?”
李荣张张嘴,想要答话。
夏言却指案上那堆卷宗,怒意更盛,斥责道:“坐拥高位,世受国恩!
不思尽忠报效,反视朝廷法度为无物!
视陛下忧劳如敝屣!
侵吞赈粮,倒卖军械,兼并屯田!
将国之根本,卫所之膏腴,尽入尔等私囊!
此等行径,与陈万金何异?不!
尔等位高权重,吮吸民脂民膏更甚!
危害社稷更烈!
还敢以‘边镇旧规’、‘将士苦寒’搪塞于本官?!”
李荣闻言脸上的血色全无。
那“视陛下忧劳如敝屣”
一句,更是如同惊雷炸响在他耳边,震得他魂飞魄散!
他万没料到夏言言辞如此锋锐狠辣,直指欺君大罪!
他猛地从太师椅上站起,魁梧的身躯竟有些摇晃,声音也微微颤抖:“夏御史!
你…你休要血口喷人!
下官…下官对朝廷忠心耿耿,天日可表!
那些田亩…确系为安置军户、维系军心!
军械…军械耗损,乃历年征战、保管不善所致…岂能…岂能尽归咎于下官?”
“耗损?”
夏言冷冷截断他的话,眼中寒光更盛。
他走回案前,拿起另一份卷宗,重重拍在桌上!
“啪”
的一声脆响,在死寂的二堂内格外刺耳。
“广宁卫甲字库,去岁秋奉旨新拨神机铳三十杆,入库录档清晰。
不足三月,库册竟记为‘操演损毁’十杆,‘朽烂不堪用’十五杆!
余者寥寥!
本官派人密查,这所谓‘朽烂不堪用’者,七日前,竟赫然出现在开原马市胡商手中!
作价白银一百五十两一杆!
李都堂!”
夏言逼视着李荣惨白的脸,声音如同九幽寒冰,“此等‘耗损’,也是你辽东都司的‘旧规’?也是你维系军心的‘权宜之计’?!
尔等眼中,可还有一丝一毫的大明律法?!”
铁证如山!
李荣如遭雷击,浑身剧震,踉跄后退一步,撞在太师椅上,出沉闷的声响。
他看着夏言手中那份卷宗,仿佛看着自己的催命符,嘴唇哆嗦着,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二堂内死一般的寂静,唯闻李荣粗重如破风箱般的喘息声,还有窗外呼啸而过的。
“他是怎么查出来的?”
李荣脑海闪过这个念头,十分不解。
他不知道的是,你买卖东西总要靠商人吧,不好意思,是皇商局的商人透露给夏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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