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是另一番景象。
这里的空气里弥漫着硝烟、血腥和一种奇怪的甜腻味。枪声、喊杀声、惨叫声混杂在一起,一刻不停。
“铁十字”的进攻在这里遇到了硬骨头。指挥官伏在一堵矮墙后,听着外面震耳欲聋的炮声——那是从北区方向传来的。
“炮击!北边打炮了!”旁边一个年轻的士兵声音发颤。
指挥官侧耳听了片刻,摇头:“不是冲我们来的。距离远,延申线也不对。咱们继续进攻!压上去!”
他的判断没错,炮火并未延伸至西区,但西区的抵抗强度远超预期。
这里几乎没有明确的战线,每一个窗口,每一个房屋,都可能射出致命的冷枪。
冲上来的人里甚至有不少是半大的孩子和头发花白的老人,他们眼神疯狂,手里抓着什么就用什么拼命,根本不在乎死亡。
一次短暂的冲锋间隙,指挥官退下来喘口气,走进临时作为指挥所的半塌房屋。桌上放着两样东西:一个是两个粗糙的木十字架,被铁丝紧紧地并排绑在一起,像个奇怪的“艹”字。另一个是几个透明的小袋子,里面装着一点白色的粉末。
旁边地上躺着一个俘虏,穿着破旧的教士袍,身上都是血,但脸上却带着癫狂的笑容。刚刚他带领着二十多人的小队,口中高喊着什么“神圣的痛苦”之类的祷告,直挺挺地冲向南区士兵的火力点。
指挥官踢了踢他:“你们到底图什么?真不要命了?”
教士咳嗽着,吐出一口血沫,眼睛亮得吓人:“不听神谕的异教徒......你们的子弹能有多少?”他断断续续地笑着,“我们......有四百万兄弟姐妹......你们杀得完吗!神罚迟早会降临......”
指挥官感到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他看看桌上那两样东西,又看看外面那些前仆后继、毫不畏死的人影,骂了句脏话。
...
鲜血角斗场大厅。
斯维托维德听着通讯器里传来的报告,脸上没什么表情。
北区遭遇外部炮火覆盖,损失不小,正在撤退。
西区进攻受阻,陷入残酷的巷战。
卢卡发出一声嗤笑,尽管被反绑着,依旧努力挺直了背:“听见了吗?斯维托维德?两百万人,就想吃掉整个一千万人的营地?做梦!”
索丽娜也抬起头,脸上带着嘲讽:“外面的世界没那么简单。你以为占了南区,就能当营地的王了?”
斯维托维德的目光扫过他们,没有愤怒,甚至没有波动。他拿起通讯器,声音平稳得像是在安排晚餐。
“北区所有单位,放弃现有阵地,撤出炮火覆盖区,向第三、第五集合点转移。”
“西区所有预备队,全部压上。告诉前线,不计代价,在天亮前,必须撕开西区的核心防御。”
他的从容让卢卡和索丽娜脸上的讥讽僵住了,怎么到了这个地步,还能如此淡定。
斯维托维德没有解释,只是命令手下将卢卡和索丽娜,押下去,关进鲜血角斗场的地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