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峰叹了口气,胸中的郁火,在看到对方空壳般的眼神时,就像被泼了一盆冰水一样消失不见。
刚刚从医疗仓中脱出的乔治脸色苍白地挤开人群,冲到被两名警察严密控制住的铃木惠面前。
他眼神复杂,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们的家人......”
“......都很安全。”铃木惠毫不犹豫地打断乔治地话。“我的妈妈是在理查德这个混蛋打电话之后,才被打成重伤的。砍了他的脑袋,这个混蛋至少半年说不了话,更别说用电话下指令了。”
只要坐实这是理查德的个人行为,幕后的黑手见到这种状态,应该也会收手,只要他们还想披着一层“体面”,就不至于为了理查德这种无名小卒而狗急跳墙。
铃木惠心中暗道,只是这句话她并没有说出口,反而朝着乔治开口提醒。
“与其在这里质问我,不如赶紧给自己的家人去个电话,问问是否平安。”
乔治被铃木惠震惊,这个原先仿佛内向乖宝宝一般的乖乖女,今天强势的像是换了个人:“所以你是为了我们才......”
“别傻了”
铃木惠微微抬起脸,用一种毫无起伏、如同机器播报般的平淡语调,清晰地回答:
“我只是看到他拿出手机,我以为他要下令伤害我的妈妈。”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通过附近警察携带的记录仪和尚未完全关闭的现场拾音设备,传向了无数直播的终端。
某个宽敞而隐秘的影院屏幕后。
奢华的真皮座椅上,一道紧绷的身影,终于缓缓地靠回了椅背。
修长的手指在光滑的红木扶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敲击着,发出沉闷而规律的笃笃声,一丝极淡、却无比真实的满意弧度,在嘴角悄然勾起。
很好。
“目睹威胁”、“过度反应”、“保护母亲”。
“说不了话”。
“理查德”。
多么完美的剧本。
所有的脏水,所有的罪责,都可以顺理成章地泼到那个躺在医疗舱里的理查德身上了。
更妙的是这头替罪羊还没办法反驳。
虽然必要时可以不要脸皮,但脸面这东西,终究还是完整地保留着最好。
所以比赛最后这样结束也不错,虽然没有达到目的,但是亚美利加联盟这边,不是也没吃亏嘛!
看看华夏派出的阵容吧,一个矮子,一个老将,还有三个没有专业比赛经验的外行。
这分明就是胆怯!
总之,赢!
沙发中的身影心情很好的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然后朝着虚空举杯。
“为我们可敬的理查德教练,因为羞愧自己的无能,在不远的将来留下遗书,并在自己的家中自杀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