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穹血色棋盘的吸力落下时,范立、黄龙石与白世久三人,便如被无形巨手攥住的蝼蚁,身不由己地被拖入那片猩红的世界。
“我的!”
“他们是我的!”
那癫狂的童音在整个棋盘世界回响,时而是婴儿的尖叫,时而是老者的嘶吼,充满了对猎物的贪婪与占有欲。
然而,就在那股力量即将把三人撕碎的瞬间,十六道巍峨而古老的虚影,在棋盘的另一端悄然浮现。
他们无视了那主宰的咆哮,化作十六道柔和的光晕,精准地接住了坠落的三道身影。
失重与撕裂感瞬间消失。
范立只觉得身体一轻,仿佛羽毛般飘落,被一股温暖而苍凉的力量包裹。
十六道光晕交织,在他们周围撑开一个独立的球形空间,将血色棋盘世界的杀伐与怨气尽数隔绝在外。
“放开他们!”
“在本座的棋盘里,你们竟敢违逆本座的规则!”
那主宰发出气急败坏的怒吼,疯狂地冲击着光球,却被一股同源而生的力量死死挡住,无法寸进。
一万年的窥伺。
帝王,终究是天地间最特殊的存在。
即便只剩残魂,他们也早已洞悉了这棋盘的部分规则,并以万年时光,推演出这唯一的一次反抗。
“十二个时辰!”
“待尔等魂力耗尽,神魂俱灭,本座要将他们挫骨扬灰!”
主宰的诅咒怨毒无比,却也只能在光球外无能狂吠。
……
范立睁开双眼。
他发现自己正漂浮于一片混沌的云海之上,俯瞰着下方苍茫的大地。
他的视野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
清晰到,他能看见千里之外,田垄间一个老农额角滑落的汗珠,能看清那汗珠滚落尘埃的每一丝轨迹。
这是……谁的视角?
发生了什么?
不等他细想,大地之上,一条奔腾的大河突然冲垮堤岸,浊浪滔天,瞬间淹没万顷良田,无数身影在洪水中挣扎哀嚎。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刺痛与焦灼,猛地攫住了范立的心神。
治水!必须治好这水!
一个平静而威严的声音,并非从耳边传来,而是直接在他脑海最深处响起,仿佛是他自己的思考。
“吾名,禹。”
“吾父鲧,治水九年无功,为舜帝所诛。吾承其志,十三年过家门而不入,疏川导滞,终平水患。”
范立的瞳孔骤然收缩。
大禹?
传说中禅让时代的最后一位圣君,夏朝的开创者?
这不是幻觉,这是……一段被尘封的记忆!是那十六位帝王残魂之一,正在向他展示什么!
“功成,天下诸侯共尊吾为首。舜帝效仿尧帝,意欲禅位于吾。”
“尧舜皆为圣贤,吾亦欲效仿之。然,一事扰吾心,久久不宁。”
那声音里,透着一丝连岁月都无法磨平的困惑与挣扎。
“尧舜乃翁婿。舜娶尧之二女娥皇、女英,故而尧禅位于舜,无有后顾之忧。”
“然吾不同。”
“舜无女可嫁,且……他杀了我的父亲。”
“吾父之功,非一无是处,其‘堵’之法,亦解一时之困,万民受益。然终未根治,此乃舜帝诛杀他的理由……么?”
“吾不解!”
“舜待吾,从未有真正的亲近与信赖。他选我,只因吾治水之功,威望盖世,无人可替。”
范立心头一凛。
他仿佛能亲身感受到,那位传说中的圣君,在接过权柄的背后,那份深藏的猜忌与不安。
“光阴流转,吾父之死,舜帝的真正用心,如梦魇般挥之不去。”
“尧帝之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