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瞬间浸透了范立的背脊。
幸好,他用的是范哲这个化名。
幸好,薛素素没有认出他。
否则,以大慈王朝对自己的必杀之心,昨夜的秦淮河上,怕是又要多一具无名浮尸。
范立的目光再次扫过系统面板上关于薛素素的资料。
“任务:渗透大明,刺杀嘉靖皇帝。”
刺杀嘉靖?
这位画圣主,竟然领了如此惊天的任务!
范立脑中闪过“荆轲刺秦”四个字,但随即又摇头。
暗杀,或许是唯一可行的办法。
毕竟,那位掌握了盘古法身的大明皇帝,在自己的国境内,几乎是无敌的存在。
想把他引出大明再围杀?
难如登天。
纵观史书,御驾亲征的皇帝本就寥寥无几,更何况是范立前世记忆中那个出了名的“宅家”皇帝,二十多年不上朝,一心修道。
不得不承认,薛素素这位大乘境四层的大能,若论刺杀的成功率,恐怕远在荆轲之上。
可她如今的身份,是秦淮河上一个风尘女子。
如此身份,如何接近深居简出的嘉靖皇帝?
难道嘉靖也好微服私访,夜游秦淮?
范立绝不相信。
宋徽宗与李师师的风流韵事,需要一个懂艺术、爱风月的皇帝,而嘉靖,显然不是那块料。
思绪间,范立的目光落在了桌上那卷画轴上。
一个烫手的山芋。
他甚至能感觉到,这画轴正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危险气息。
烧了它!
这个念头一起,便再也无法遏制。
桌上的烛台里,蜡烛燃了一夜,只剩下浅浅的一汪烛泪,火苗微弱地摇曳着。
范立没有展开画卷,直接将画轴的一端凑了过去。
火焰舔舐着卷轴,发出“滋滋”的轻响。
然而,直到最后一滴烛泪燃尽,火光熄灭,那画轴依旧光洁如新,连一丝焦痕都未曾留下。
“灵宝?”
范立瞳孔一缩。
水火不侵,这东西果然有古怪。
毁不掉,那就扔了。
他范立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之辈,更不在乎一个敌国圣主送的画。
就在他准备将画轴扔出窗外之时——
“砰!砰!砰!”
一阵狂暴的砸门声毫无征兆地响起,粗暴得像是要将门板拆了!
范立眉头一皱。
这烟波画舫是何等销金窟,竟然还有人敢如此放肆?
他拉开房门,只见门外站着一个面如冠玉的俊俏书生。
只是此刻,这书生衣衫微乱,双目布满血丝,正死死地盯着他,那眼神,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
“你,就是范氏商行的范哲?”书生的声音沙哑,带着压抑的怒火。
范立心中念头急转,面上却堆起商人特有的谦卑笑容,点了点头:“正是在下,不知阁下是?”
那书生猛地一挺胸膛,下巴高抬,用尽全身力气喝道:“本官,新科状元,翰林院修撰,陈德言!”
“哎哟!原来是状元公!”
范立像是被这名头吓了一跳,脸上瞬间露出诚惶诚恐的表情,一副标准的商贾见了青天大老爷的模样,深深地躬下身去。
“草民范哲,见过状元公!”
陈德言虽怒火中烧,但状元的身份和多年的礼教束缚,让他下意识地回了一礼。
但他立刻反应过来,厉声道:“不必多礼!我且问你!”
范立见他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却不急不躁,反而压低了声音,凑近了些,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急切道:“嘘!状元公,小声些!此处是烟波画舫,您是官,草民是商,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