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书没想到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言官斥责郭勋却莫名其妙地捎上自己,一时气怒交加,卧床不起。
罗钦顺、杨植、席春自然要上门探望,四人正坐在床边寒暄,却见太监带来了嘉靖的口谕,令席书早日康复主持工作,还赐了猪羊酒米。御医许绅也受命随之上门为席书就诊,他把过脉后,对席书道:“不要乱想。静静的养几天,就好了。”
杨植建议道:“大宗伯似乎是眩晕症,又有消渴引起的失视,应该清淡饮食少吃油腻、米面。”
这是说席书太胖了,饮食重糖重油重盐重荤腥导致高血压、糖尿病。许绅惊讶地表示认可,说道:“杨侍讲学士说的好!俗话说病从口入,很多病其实是饮食起居不正常引起的,想不到杨侍讲学士亦懂医术。”
杨植谦虚道:“本掌院学士以礼经立身!礼经就是讲人应该顺应自然,所谓的盈缩之期不但在天,养怡之福可得永年。”
席书拍拍肥大的肚子叹道:“四川人图的就是一个安逸!老夫黄土埋到眉毛,一把年纪还忌口怕死,说出来岂不让人笑话。”
罗钦顺等人连忙说几句福寿绵延之类的吉利话,许绅开了方子让席春去药店抓药,又叮嘱几句便出门告辞。
杨植代席书将许绅送出门外。两人见过一次,又都是儒生出身,按当时的社会规则,就是朋友。
“许医官,本掌院对医术很有兴趣,俗话说能者为师,御医是天下医者精英,望许医官不吝赐教!”
许绅受宠若惊自谦几句,只听那杨植又说道:“不消多说,我老家有一个朋友是举人,自去年中来到北京为兵部做物流。你也知道,每到春秋天,这北京的上空弥漫沙尘,他总是咳嗽难受!看了一些医生都不见好,请问有什么好药方?”
许绅笑道:“圣上也是如此!这样吧,秋天沙尘再来,他有什么不适就到太医院找我,我给圣上煎药时你叫他来拿一份过去。”
杨植为难道:“只怕到时候他不方便。这样吧,我是翰林,进出太医院方便,到时候你唤一个书吏到翰林院通知我一声,我马上就过去。”
杨植送走许绅回到席书卧室,几人谈了一些养生话题。等席春抓药回来,罗钦顺和杨植正要告辞,席书咳嗽几声道:“老夫坐在礼部尚书这个位置上,可谓是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整庵,你可愿意屈就礼部尚书?”
挂礼部尚书衔的官员有好几个,比如说詹事府掌事吴一鹏。如果席书求去,按规矩接任的,吴一鹏是首选,南京礼部尚书是次选。罗钦顺是翰林院掌事挂吏部尚书衔且有三孤在身,身份比吴一鹏等礼部尚书高,因此席书有点说不出口。
罗钦顺心中激荡,正要三辞三让答应下来,弟子却在一旁说道:“大宗伯勿虑!以晚辈刍荛之见,那些跳梁小丑,乃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圣上明见万里,洞若观火,必不会为其左右!大宗伯安心养好身体,圣上需要你,大明需要你!”
罗钦顺魂不守舍走出席宅,杨植见状安慰道:“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老师年底入阁前,还需要读书养气!
龙有逆鳞,触之者死!老师养望也养够了,入阁后当知道圣上的逆鳞在何处!”
越来越多弹劾郭勋、席书的奏疏被司礼监送到文华殿。从目前的证据来看,郭勋与李福达素有交往,还推荐李福达的儿子张大仁进太常寺。皇家的祭祀多,嘉靖隔三差五就要去拜祭列祖列宗天地日月,若张大仁在祭典上对嘉靖暴起发难,或在香烛上搞名堂,岂不是令人后怕!
郭勋至少有识人不明、交友不慎之罪!
嘉靖对着奏疏沉思半晌,令太监将张璁、桂萼两人唤来,问道:“武定侯牵涉谋逆,是下狱审问好,还是只除其职务好?”
张璁回道:“所谓张寅即是李福达,从无物证。所有的口供,都是马录上任后新找来证人指认的。微臣认为马录翻案的证据不足。”
桂萼也说道:“即使武定侯牵涉谋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