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找一个屋子,适当生点火让屋子热一点,稻种就搁屋子培育,可以加快出秧,再移到田里。”
众人一阵惊叹,黄省曾赶紧掏出笔记本,用碳笔记下来。
杨植在太原府盘桓一段时间,见寒带水稻育种、移秧下田后,又做了一些原则性的指示,然后掐算时间不紧不慢回到北京。
回到北京已经五月份,杨植按惯例先在在郭侯府的两个小院里分别休息几天,在郭勋那里摸了一下朝廷的底,这才施施然去找兵部尚书金献民述职。
金献民为难地说:“此次论功,争议很大呀!内阁认为大同镇守太监、巡抚和总兵驭下不严玩忽职守,导致知县被害,不处罚他们就是朝廷法外开恩,总不可能只赏你一个吧?”
杨植怒道:“本翰林急公好义,迎难而上!设使大同无有我,不知当几人罢官,几人授首!
我收拾他们弄出来的烂摊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也有疲劳!朝廷那么多吃闲饭的,酬我一个太常寺从四品少卿,再不过分吧!”
金尚书看看办公室无人,低声道:“朝廷的官职你懂的!朝廷里面四品官很少的,都在边缘机关里,升到四品就是飞跃;三品官更少!难办呀!
杨侍讲帮了兵部一个大忙,老夫跟你讲句交心话,你不要外传!”
见杨植点头应承,金献民又道:“我看今圣很不喜欢少年乍贵一飞冲天!你还是慢慢熬吧!”
杨植无话可说,愤愤不平地出兵部大门回到娘家翰林院,果不其然,中下级翰林们正在柯亭聊天,不少人脸上亦有愤愤不平之色。
杨植欣慰说道:“亲帮亲,邻帮邻,翰林自然帮翰林!天下公道自在人心,古人说的好:天地之间有杆秤,那秤砣就是咱翰林!”
说着,杨植扫视一圈,看看谁没有为杨植不得升迁而义愤填膺,却发现少了几名从六品修撰、七品编修,遂疑惑问道:“唐皋邹守益等人呢?我在办公大厅里也没有看到他们,莫不是调去编撰武宗实录了?”
一名翰林叹道:“你想多了!哪里有这种肥差事!邹守益吕楠唐皋等人上疏怒斥张、桂二奸贼,被圣上赶出翰林院,下了诏狱!”
杨植大惊失色,指着杨慎道:“怎会如此!那日杨用修带着邹守益等人伏击张、桂二人,不巧我岳丈一家随之同行,与众位发生冲突。在下心胸如海,知道这是误会,并没有计较。不料出一趟差平了兵乱回来,却物是人非,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杨慎一拱手道:“树人兄与我等不打不相识,至此知道树人乃至诚君子宽宏大量,在下铭感五内!
但是你立下军功又有何用?圣下已下旨,召张桂二贼为正五品学士,方献夫为从五品侍读学士!
岂有此理!我们正途翰林熬了八九年才能升一级!
那三丑科举成绩远不如我等,不过最低档次的边缘七品主事,张贼更只是上一科的进士!
此辈小人学问不精兼无尺寸之功,只因逢迎圣上,就一飞冲天,居然也入翰林院凌驾于我等科举精英之上!
我等以经义立身,树人兄以事功立身,岂不羞煞!”
杨植嗔目结舌,呆若木鸡,半晌后叹道:“用修慎言!圣上用人不拘一格,我等做臣子的,不要背后议论君父!唉,时也命也!
我去待诏厅看看文老先生,诸君先聊,晚上我请客!大家下值后换了官服,六必居见!”
见杨植转入后院,一名翰林叹道:“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树人兄内心的痛苦与挣扎,惟有他自己知道!只能酒一再沉溺,不知何时麻醉其抑郁了!”
杨植来到待诏厅,见文徵明左手吊着绷带打着石膏,便关切问道:“文哥,伤还没有好么?”
文徵明苦笑着道:“人老不以筋骨为能,何况伤筋动骨一百天!我这伤,看来不止三个月才能痊愈!”
杨植安慰说:“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凡事要往好处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