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毁灭一切的灾难中,临死前救起那么一两个人……尽管只是无用功,但至少,是勇敢、悲壮的,而不是因为一场意外和疏忽……”
他缓缓摘下了面具:“变成这副,连自己都觉得不堪的模样。”
江与随听出他嗓音中的细微颤抖,褪去面具的人的声线带着哀恸,恳求的样子不像一个“王”
,更像一个年幼的孩子。
可惜,江与随只是一个冷漠的ai。
他完成了自己给自己下达的任务,不打算节外生枝。
江与随把那捧含有骨灰的土壤带回了联邦,在靠近b区边缘的地方重新埋下。
安全局偶尔会派出人手,到此地进行巡查。
虽然无法立马把它送到温迎的同事面前,不过,如果那名同事和她的家人足够相亲相爱,即便化身骸骨,她的父兄也会通过某种乎科学的手段,给予她一些安慰吧。
江与随恢复过去两个月的生活习惯,日复一日在网络与现实之间穿梭,兢兢业业地进行着他的跟踪日常。
温迎的同事逐渐接受亲人离世的事实,开始向温迎敞开心扉。
那种名为“孤独”
的情绪便不再被她们感同身受,仅有江与随这个ai能够体会。
围绕在温迎身边的人越来越多,受到她帮助的c区贫民窟小孩,经常和她一起吃饭的同事,还有仅仅是觉得她亲切,就总爱跟她打招呼的b区居民。
她的笑容越来越多了……此类种种,似乎是好事情。
她们还约定好一起到某个酒吧看演出。
路上,有人骑着摩托拉风地飞驰而过,一名同事说了句“好酷”
。
温迎赞同地点头。
她看起来并不是想坐在摩托后面,被人载着去兜风,而是更想自己握住车把手,掌握方向。
这是江与随分析微表情后得到的结果。
进入酒吧,她的表情就有点看不清了,江与随只看到她被同事鼓励着上前,参加了酒吧老板设置的抽奖。
给她摇到最幸运的那个号码牌,是江与随无比热衷的,熟练到能够条件反射的事情。
但他这次忙着偷窥表情,忘记先看一眼奖项名单了。
温迎拿着代表了头奖的号码牌,看向犹抱琵琶半遮面,站在自己面前露出含蓄微笑的头牌,缓缓睁大了眼睛。
她宕机了,江与随同样有点卡。
酒吧里灯光昏暗,他在阴暗的角落里阴暗地嫉妒着,虽然那名头牌什么也没做,仅仅是出现在温迎面前。
但他能够获得她短暂的目光。
每一个被她看见的人,都令藏匿于那颗丑陋心脏中,不被看见的痛苦加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