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她说。
陆之樾点头,温迎便扬起眉梢,粲然一笑:“你的每个表情对我来说也很重要的。”
这次他没有再问为什么。
下午的时候,满春奶奶准备过来一趟,帮忙整理要带回家的物品。
这段时间以来,除去医护人员,连李敬山都鲜少出入他们的病房,陆之樾显然有些不安,他的焦虑从来不是向外放大的,只是兀自垂着头沉默。
温迎在旁边陪他静静坐着,这些天他们交流了很多,她了解陆之樾的想法,一直没有和满春奶奶见面,并非他在不讲道理地恨着什么,恨这个字眼实在缥缈。
陆之樾从来没有恨过外婆,他只是还没有准备好直面汹涌而来的愧疚,尽管一遍遍被告知,爱他的人不会因此而苛责什么。
道理浅显易懂,但他需要时间来调节和自洽。
门被敲响了,温迎走过去开门,叫了声“奶奶”
,满春奶奶摸摸她的顶,她两只手空着,什么礼物都没有带。
她是自己过来的,陆之樾的其他家人已经离开桦海。
在此之前,温青云和他们进行过一次详谈。
当时温迎派系统到酒店偷听,害怕妈妈会为了她自揭伤疤,但事实证明,她的妈妈变得比以前更加厉害,清醒又睿智,从头到尾没有拿自己列举什么,那些让温迎头痛不已的人,在她面前却只有哑口无言的份儿。
她建议满春奶奶以外的人最好都远离陆之樾的人生,什么事情都别插手,更不要想着等高考成绩下来以后,轮番劝说他去哪个学校读书。
“停下来”
有很多种方法,结束生命是最走投无路的一种,如果不是被逼无奈,谁也无法下定决心这么做,生活里广为流传的那句“连死都不怕,怎么还会怕活着”
是毫无依据支撑的假话,事已至此,能够答应“试一试”
,已经足够勇敢。
谈话的最后,陆兴州和齐莉莉吵了一架,各自搭乘飞机和高铁回到长裕,陆文欣也被从榕城赶过来的丈夫和儿子接走。
解不开的乱麻,让他们暂时消失,也不失为一种较好的结果。
陆之樾现今的人生已经与他们无关,大家最好回归原位,各司其职,谁也不要干涉谁。
“这两支牙刷是不是放错了位置?”
洗手间里传来满春奶奶的声音,“怎么黄色的牙刷放在蓝色的杯子里面,蓝色的放到黄色的杯子里?”
温迎探进半颗脑袋:“我故意这样摆的啦……混搭比较好看。”
满春奶奶笑了笑,温迎神色微窘,补充:“小陆哥哥也同意了的。”
陆之樾看向她,隔了一秒钟,看向外婆:“嗯,我同意了。”
“那就这么摆着吧。”
满春奶奶擦了擦手,笑眯眯地说,“画家的眼光么,是挺好看的。”
简单收拾了一遍,保姆把晚饭送了过来,满春奶奶坐下来跟他们吃了顿饭,口吻如常地跟他们聊天,没有刻意去问任何有关“未来”
的打算。
送走满春奶奶,没隔几分钟,李敬山也推门进来:“你妈妈的朋友说花鸟市场那边的豆腐脑和冰汤圆很好吃,我就带你妈妈过去了一趟,果然名不虚传。”
温迎盯着他拆包装袋的动作,想着待会怎么委婉地跟老父亲说自己只是吃饱了,不是故意拿着勺子不动弹,害得他伤心。
哪曾想那袋子里根本没有豆腐脑,也没有冰汤圆,他从里面拿出了一盆肉嘟嘟的盆栽,摆在了床头柜上面。
温迎张开的嘴又闭上,李敬山问她“干嘛呢”
,但也只是问了一句,便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他从众多花花草草里挑选出这盆多肉的过程,末了总结:“看到它的第一眼我就觉得这盆花长得特别像你小时候,好生养着啊,别给我养得蔫吧了。”
这是怎么联想到的?温迎苦思冥想,不禁怀疑她阳台上的那些花也都有参照物,包括那盆被丁一然指着说好搞笑,好像教导主任在破口大骂的三色堇。
房门响了一声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