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雾像是揉碎的棉絮,缠绕着青玄宗的观星台,把头顶的青铜斗星仪晕染成一片迷离的剪影。卯时刚到,陈墨已盘腿坐在石阶最高处,露水打湿了他的道袍下摆,却丝毫不影响他的定力。眼前铺着一块磨得光滑的青石,石面上刻满了星图符号的密密麻麻,手中磨得发亮的枯枝,正随着指尖的颤动,快速勾勒出北斗七星在石面上的新轨迹。
“小师弟,你这是又熬了一夜?”“清脆的女声穿透晨雾,苏清月提着食盒拾级而上,绣着云纹的裙摆扫过湿漉漉的石阶,留下一串浅浅的水印,”师傅今天早上特意让膳房炖了莲子羹,说要给你补补精神,如果不吃,就凉凉的。”
陈墨的指尖顿,枯枝在青石上划出一道歪斜的刻痕,他却浑然不觉,双眼死死盯着石面上的星轨交汇点,嘴里念念有词:“师姐你看,天玑星昨夜西偏了整整半分,比《太玄星经》记载的百年变化幅度还大。”按照紫微星盘的推演逻辑,这绝不是一般的星象偏移,而是昆仑墟上古灵脉即将复苏的标志!”
苏清月把食盒放在身旁的石阶上,俯身看着青石上那些弯弯曲曲的符号——有的像扭曲的星辰,有的像交错的脉络,还有的是她素未谋面的古怪人物,看得她眉飞色舞:“这些天书似的东西,看一眼都让我感到头痛。”师父昨天还跟我说,修道讲究的是‘无为而治,顺其自然’,你整天把自己关在观星台上,对着石头乱画,结果却落了个刻意的下风。”
“那就不一样了。”陈墨终于放下枯枝,抬起头时眼底布满血丝,却闪烁着近乎狂热的光芒,“姐姐,你不懂星象的玄妙。”这天地万物,大到日月轮转,小到草木枯荣,无不潜藏于星轨变幻之中。星轨偏一寸,三分气动;灵脉动一线,大道变千路。只要我能参透这其中的规律,不仅能提前把握灵脉复苏的机缘,甚至能演绎生死劫数,勘破轮回奥秘!”
他便伸手在青石上重重一点,指尖落在了“破军星”的位置:“就像去年师兄闯金丹时,我提前三天就把他的‘雷劫’时间从星象中算出来,让他事先准备好避雷符,才没有受重伤。”这就是星象的力量!”
苏清月无奈地摇头,伸手探额头,摸到的滚烫的一片:“你,又是一夜未眠。”上次宗门大比武,你为了推演《紫微星临》的吉时,连续两晚都没有合眼,比试的时候拿着剑都能走神,最后输给了外门刚建好基业的弟子,在宗门面前,师父也没舍得罚你怎么就没有吸取教训呢?”
提及此事,陈墨的脸色微微一暗,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青石上的刻痕。那次比赛他确实输得狼狈,对方的剑法明明破绽百出,可当他站在擂台上时,眼前全是星轨的残影,连抬手格挡的力气都没有。但那点挫败感很快就被星象的执念压住了:“那只是一个小小的损失。”等我彻底参透《太玄星经》,能够推演周天星斗的时候,别说是门外弟子,就是金丹期的长者,也不一定能把我的路数摸得一清二楚。”
苏清月见他油盐不进,只得长叹一口气,打开食盒取出瓷碗,盛上温热的莲子羹:“嗯,拗不过你。”莲子羹温热了,赶紧喝起来。没错,师父让你下午去他的“玄机禅房”一趟,说是有要事交代,可别再忘了。”
“这是知道的。”陈墨随口应了一声,目光已重新落回青石,枯枝又动了,笔尖划过石面的“沙沙”声,在寂静的晨雾中分外清晰。苏清月看着他瘦削的背影,摇头,拎着空空的食盒转身离开——这已经是她本月第五次来送早餐了,每次来,面前的青石上都会多出一些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