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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说,此刻的雷祖,只是他意志的延伸!
“师弟,你玩的真大!”
一声极低的,几乎被无尽雷鸣彻底淹没,从张之维的嘴里挤了出来。
他的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拳头,脸上那玩世不恭的表情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近乎呆滞的空白。
他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小师弟。
那个在龙虎山上,总是沉默寡言,除了修行还是修行的闷葫芦。
他一直以为,小师弟就是天赋好一点,性子沉稳一点,比同龄人强,但终究还是个人。
或许在藏拙,但是,也不会过他太多。
直到今天。
直到此刻。
他才现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藏拙?
这他妈叫藏拙?!
这他妈是把一片汪洋大海,硬生生塞进了一个茶杯里,还他妈盖上了盖子!
张之维的脑子里一片混乱。
他想起了自己以前还拍着张玄景的肩膀,说什么“师弟啊,以后师兄罩着你”
。
他想起了师傅还曾担心小师弟性子太闷,在山下会吃亏。
现在看来,吃亏?
谁他妈敢让他吃亏啊?!
师父。
下山之后,你口中的异人翘楚呢!
你所说的天骄呢?
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啊!
一个荒谬的念头,在张之维心中升起,让他浑身都打了个激灵。
他一直以为,小师弟是师父藏起来的秘密武器。
现在看来,这件“武器”
的威力,恐怕连师父自己,都远远低估了!
而在这片死寂的震撼之中,人群里的某些人,心中掀起的,是更为具体的惊涛骇浪。
这位四家之一的年轻高手,此刻正半跪在地上。
他不是被威压所迫,而是他的一条腿,已经完全麻木,失去了知觉。
他的脸色惨白如纸,眼神里充满了血丝,死死地盯着远处那个身影。
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不久前,生在吕家村的那场血洗。
张怀义。
那个同样来自龙虎山的男人,凭一己之力,手持炁体源流,杀穿了整个吕家。
那件事,震惊了整个异人界。
所有人都认为,那是一个年轻一辈所能达到的,力量的极致。
是一个传说,一个神话。
曾对那个男人恨之入骨,也曾对那种力量,感到过绝望。
可现在……
他看着天空那只缓缓下压的手,看着地面上那个与之同步的、龙虎山的小道士。
前所未有的荒诞感,和更为深沉的无力感,瞬间将他吞噬。
张怀义一人屠一族……
何等的威风。
何等的霸道。
何等的……
可笑。
那曾被他视为天堑的壮举,那曾让整个异人界为之颤栗的杀伐。
在今天,在张玄景这引动天宪、代天刑罚的伟力面前……
简直就一粒飞舞在夏日的蜉蝣,偶然瞥见了那无垠无尽、永恒不变的万里青天。
那不是强大与更强大的区别。
那根本就不是同一个层面的东西!
张怀义的强大,依旧在“人”
的范畴之内,他用的是自己的“术”
,杀的是与他一样的“人”
。
而张玄景……
他用的是“法”
。
是天地的法!
他要诛的,是不入天地、自成一体的“异类”
!
这种认知上的颠覆,比任何实质性的打击,都要来得更加沉重。
乃至在场所有自诩为高手的异人,心中那点可怜的骄傲,碾得粉碎。
他们毕生所追求的,所引以为傲的修为、术法,在这一刻,都显得那么的渺小,那么的微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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