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
感觉这大过年的,避不了一场血光之灾啊。
李惑刚走到雨泽殿大门前,那门就从里面被打开。
一个青色的身影,轻手轻脚走了出来。
差点撞到李惑,出来的人一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躬身行礼。
“给陛下请安。”
这人正是素晴,她出来是要去要给承乾宫宫门落锁的。
也是李惑来得早,不然再晚一点,他就要被堵在承乾宫门外,让人拍门了。
李惑居高临下地看着素晴,寒着一张脸不说话。
刘宁海机敏,帮皇帝问出心里的话。
“素晴姑娘,你们这宫里怎么回事,外面连个通报的人都没有。”
刘宁海对着素晴眨眨眼,素晴往上偷瞄李惑的脸色,秒懂,低头解释。
“回刘公公,不是宫里人偷懒,是贵妃娘娘的意思。
贵妃娘娘晚膳后,说想静一静,就让他们都猫着去了。”
这话说得很明白,不是下人们不精心伺候,而是根本不敢出来碍着娘娘的眼。
贵妃娘娘说想静静,就算有人不也得装成没人。
李惑的脸色终于好了一点,不过很快,眉头又皱起来。
年节是一年之中最重要的的日子,再穷苦的百姓在这一天也得用攒了一年的钱,买上点酒菜热闹热闹,皇宫之外更是鞭炮炸响,锣鼓喧天,开满夜空的烟花,将整个京城都照成了不夜城。
而承乾宫里怎么反而更冷清,一副凄凄惨惨戚戚的模样?
李惑想:怕是梅瑾萱心情难过。
那梅瑾萱为什么难过,李惑觉得答案显而易见。
于是,他抬步迈进雨泽殿的门槛,径直往寝室而去。
李惑看到梅瑾萱的时候,不出所料,她正大开着窗户,望着外面饮酒。
虽然屋子里红螺炭烧得滚烫,但外面的寒意肆意入侵,还是让屋中人感觉到阵阵凉。
素雪素凝现李惑的身影,正要齐声拜见,却被李惑抬手制止。
随后,他摆了摆手,两人很有眼色地静悄悄离开。
于是,当李惑来到梅瑾萱身后时,梅瑾萱还在无知无觉地饮着酒。
空杯放下,她再要拿起酒壶去添,却有一直修长如竹的手覆盖到她的手背上,阻止了她的动作。
梅瑾萱酒意迷蒙地盯着那只手看了半天。
白皙,有力,青色的脉络蜿蜒盘横在笔直的筋腱上,透过薄薄的一层皮,如冬日霜雪中的劲松。
这只手并不炙热,甚至带着怎么都暖不起来的温凉,与她自己冰凉的手交叠在一起,像是两条缠绕在一起的毒蛇。
梅瑾萱笑了一下,下意识回握住那只手。
看啊,一条冰冷的蛇,又怎么能温暖另一条蛇呢。
不用回头,梅瑾萱就知道来人是谁。
她带着沙哑地嗓音轻唤:
“陛下。”
身后人叹了一声。
像是宽容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随后带着龙涎香香气的身体覆盖过来,从身后环住她的腰肢。
“既然不开心,为什么不去找朕呢?”
梅瑾萱:
梅瑾萱好半晌没有说话。
也就是从后面看不到她的表情,不然李惑会收获一个带着醉意迟钝的疑惑。
梅瑾萱:???你在说什么?我哪里不开心?好吧,我是有点提不起兴致,但是找你有什么用?
梅瑾萱最近的确干什么都乏善可陈,懒懒散散没什么干劲。
但她绝不是因为李惑。
李惑以为梅瑾萱是伤心自己冷落了她,又有顾虑才在除夕之夜遣走宫人,喝闷酒。
但梅瑾萱,其实只是想跟“家人”
一起过年而已。
而在乾清宫里她的家人还有谁呢?
仅素雪、素晴、素凝而已。
故而别的太监宫女都被她放了假,各自会友找乐子去了。
梅瑾萱的本意是——让大家都开开心心过个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