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无靠的陌生世界中,石琴给予了他最大的抚慰。
沉重的琴键一如垒在他心间的石壁,圈出一块独属于他的、纯粹干净的小天地。
在这块小天地里,他只需要做他自己,表达他自己内心的祈愿。
任谁都进不来,也出不去。
平复完心情,他重新合上琴盒,估摸着时辰尚早,披起披风戴上兜帽,准备再出门去走走。
前世穿书以后他一直安安分分做着不爱出门的丞相府嫡长子,成为观王世子伴读后更是没了多少自由时间,鲜少会在京城中闲逛。
如今他虽不喜人多热闹之处,但闲来无事时随处走走也是他现世习惯的放松方式。
按照时间线,明后日他就要被召见入宫,再想闲逛便不是易事。
“大、大公子。”
临出门前祁子臻又撞见了恰好在此时过来的小厮。
小厮神色怯懦,战战兢兢地问:“大公子可是、可是又要出门?”
祁子臻瞥了眼他手中拿的一件衣服,没有过多在意,漠然道:“嗯。
此次你们不必跟着。”
话音落下,小厮似乎还松了口气,勉强挂起一丝笑意应声:“好、好的。”
祁子臻没再管他,抬脚往院外走去。
经历昨日一场大雪之后,今日天气晴好,临近午间太阳也多了几分暖意,洒在大街小巷之中,晕染着京城内未散尽的年味。
走入小巷,路遇私塾,过完了热闹喜庆的元宵,适龄孩童也回到私塾,用朗朗读书声挥洒他们的年少意气。
转身走回热闹的大街,茶馆客栈人来人往,各色店铺亦是来客不绝,谈笑间可见京城繁华安定。
自先皇开创的盛世以来,大凌境内百姓安居乐业,京城中更是富庶安然。
但祁子臻知道,这只是表面上。
当今圣上是先皇幼子,原本无意皇位只想做个逍遥王爷,谁知当时的太子短命,在先皇病重时先一步去了,先皇便将皇位传给今上。
今上素来逍遥懒散成惯,登基后更是软弱无能,政事随波逐流,哪边人多听哪边,处理得一塌糊涂,原本充盈的国库被一点点败光。
再过些许时日,边境敌国开战之时,便是这大凌王朝衰弱之日。
而观王是今上的皇兄,觊觎皇位许久。
太子宋尧旭的优柔寡断性子便是观王一手带出来的,可谓谋逆之心昭昭。
前世祁子臻不曾接触朝政,反倒被那观王世子利用去做些谋朝篡位的预备之事。
今生重活,祁子臻不打算做什么来逆天改命,只想本分地走他的剧情。
反正他连自己的命都不在意了,又何必操那份闲心,管这些动乱反复?
什么护一方百姓,稳一处安定的远大抱负,早就被埋没在前世最后的那场大雪之中了。
祁子臻在小巷的阴影处看着茶馆客栈前往来谈笑的人们,最终敛眸,扯了扯兜帽转身走去别处。
偌大个京城,总有一处予他容身。
他漫无目的地继续闲逛,不知不觉又走到了澄明湖岸。
在岸边明显能望见湖心冰面破碎,正是他早晨落水之处。
四分五裂的冰面有再联结的趋势,只不过速度缓慢。
岸边也有人驻足,似是好奇湖心为何忽然裂开,但最终都没有深究,安分地过着他们自己的日子。
祁子臻在湖边吹了小半会儿冷风,掩唇轻咳几声,预备再走几圈就回丞相府去。
结果刚转身,他便对上一个诧异的目光。
“子臻?”
来者正是祁子臻最不想见到的太子宋尧旭。
宋尧旭已换回他的纯白披风,身后跟着一位侍卫。
见到祁子臻后他先是诧异,随后眉间轻蹙:“怎么不在屋中好好休息?”
祁子臻没有理会他的问话,毕恭毕敬地行礼:“草民见过太子殿下。”
许是感觉到他疏远之意,宋尧旭顿了片刻后,才缓和语气转移话题:“不必多礼。
下次莫要再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