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旨赵归真,明日日落之前,将了空小和尚的人头取回。
他这个排名天下第十的臭道士如若连一个七八岁的孩童都应付不了,也没有活着的理由了。”
马元贽闻言眉头紧锁道:“回皇上,赵归真是刘玄靖的亲传弟子,皇上刚下旨杖毙了刘玄靖,此刻传旨赵归真,恐怕他不会奉诏。”
李怡却是信心十足:“武宗能灭佛,朕亦能灭道,否则,你以为刘玄靖会乖乖受死吗?”
“圣上英明,老奴这就去传旨。”
马元贽对自己的主子的这一步棋,简直佩服地五体投地,不论是赵归真是否能杀了小和尚,一旦事情败露,众人只道是佛道两教的仇杀,与当今圣上,与这朝廷,都毫无相干,只是,不论事成与否,赵归真,是断断不能活了。
夜色如藏青色的帷幕,点缀着闪闪繁星,一轮明月高高地挂着,蝉鸣声不绝于耳,古老的寺院,青灯古佛,老僧小僧,一片画意浓浓。
惠恭此时已穿上他那红底镶金的袈裟,与了空对坐于佛指舍利真身宝塔前,惠恭凝望着那直刺苍穹的巍巍宝塔,心中释然,自己带了空入皇城禁宫,本意是让徒弟看看这奢华到无以复加的俗世,坐拥天下无以复加的人,却是如何机关算尽,杀人不见血,早日了断俗世的牵挂,假以时日成就必然在自己之上,也算对得起这一脉相承的宗门了,却忽略了即便是自己死了,自己这个唯一的徒弟如若再留在佛门之中,怕是也活不成了,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无论进宫与否,了空怕都是在劫难逃了,然而在佛门与宗门之间,自己选择了前者,惠恭自信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自己已然没有什么能教给自己的徒弟了,也只好一切随缘,且看造化了!
“乖徒儿,师父圆寂以后,你就不要再当和尚了吧,下山入世去,凡尘中的肉可香咧,酒可辣咧,最要命的就是女人,可媚咧!”
“师父您不是常说山下的女人是老虎吗?”
“老虎也分公母的嘛”
“师父,为什么您都快死了,还想着让我破戒”
“呸呸呸,什么快死了,师父是去见佛祖了,肉身已破,精神永固。
懂不懂?”
“不是太懂,那您还能回来见我吗?”
“能啊,你我以后,在梦中相见如何?”
“一言为定。”
“那你愿意下山入世了吗?”
“不愿意。”
“你一个人在山中,晚上怕不怕鬼?”
“那倒是怕的。”
“师父不在了,山上的野果野菜吃完了,会饿死的,你怕不怕?”
“那也是怕的”
“那你愿意下山去了?”
“不愿意。”
“罢了罢了!”
惠恭已然知道自己这个生性善良的徒儿却是一根筋,便缓慢地走上那早已架好的柴堆。
“师父,您~您走好!”
惠恭朝了空微微一笑,便用他那饱经风霜的手点燃了自己。
烈火中,惠恭双手合十,巍然端坐,随着那绛红色袈裟在火苗中渐渐隐去,惠恭和尚的身躯在烈火中渐渐被吞没。
了空此时亦是双手合十,跪在熊熊烈火之前,师父圆寂前早已交代过后事,不过是七八岁的年纪,哪里会懂得这许多的大道理,也哭,也闹,虽从不轻易展示,但师父一身惊世骇俗的武功,哪里去不得,怎的皇帝老儿送了一座舍利塔,师父就要坐化了呢,师父临死前自己都不愿意答应下山入世,无非就是想让师父有这么一点不舍和牵挂,临了改变主意也未可知,怎奈师父你又何尝不是一根筋的榆木脑袋呢。
远处,一道身影藏于黑暗之中,见惠恭已然坐化,那黑影嘴角上扬,冷哼一声,不亲眼见到你死,圣上又怎会放心呢!
而后飞身掠空而去。
了空将惠恭和尚的遗骨装入那座御赐的舍利塔中,走到真身宝塔正南面,运气于掌中,对着地面连出三掌,地面便被炸开了一个深五尺的大坑,一段十九级青石台阶便显现了出来,正是宝塔地宫的入口,一块巨石封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