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动作一滞，惊讶地看向他们。
“为什么？”卡米尔皱眉问道。
“这半个月，我们一直在走，一直在战斗，一直在失去。”约克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我们不知道那个裂缝后面是什么。是另一个更危险的诡空间？还是像我们部落世界一样正在崩塌的末日世界？甚至……是猎人的另一个实验场？”
他顿了顿，指向周围：“这里确实危险，有那些‘猎手’诡异。但半个月了，我们摸清了它们的习性，知道怎么躲避，怎么对抗。这里的食物和水虽然难找，但比我们末日后的世界丰富得多。巨树可以遮风挡雨，藤蔓可以编织庇护所……至少，这里看起来像是一个完整的‘世界’。”
他身后的部落战士和小雅都默默点头，眼神中流露出一种对稳定栖息地的渴望。对他们这些从资源匮乏、环境恶劣的末日碎片世界挣扎求生的人来说，这片丛林虽然危险，但至少充满了生机和可能性，远比盲目跳进一个未知的空间裂缝更“安全”。
“我们累了，沈队长。”约克看向沈歌，眼神复杂，“我们失去了家园，失去了亲人。我们只想……找个地方，活下去。哪怕是在怪物的巢穴旁边。至少，这里的环境，我们开始熟悉了。”
他深深鞠了一躬：“感谢您一路的庇护和带领，没有您，我们早就死在了风暴里。但接下来的路……请允许我们选择留下。”
空地上一片寂静。只有篝火燃烧的噼啪声和远处丛林深处传来的、不知名生物的诡异鸣叫。
沈歌看着约克和他身后那些疲惫却带着决然眼神的部落幸存者，沉默了片刻，他理解他们的选择。
对于这些在末日边缘挣扎求生的人，一个相对熟悉、能提供基础生存资源的环境，即使充满危险，也远比虚无缥缈的“出口”更有吸引力。他们的选择是基于生存本能，也是对未知的恐惧。
他没有勉强，也没有试图说服。
“人各有志。”沈歌的声音平静无波，“保重。”
他转向程母、卡米尔、雪莉、小七同学以及选择继续跟随他的几名对诡战士：“愿意跟我走的，整理装备，十分钟后出发。”
程母默默站起身，走到沈歌身边，眼神坚定。她最亲近的两个亲人，程叔已经安心，而女儿还在“现实”等着她回去。
卡米尔和雪莉等人也迅速整理好行装，那几名对诡战士更是毫不犹豫地站到了沈歌身后。
约克和留下的部落成员默默让开道路，眼神中带着祝福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小雅看着雪莉怀中的莎莉，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轻轻挥了挥手。
两支队伍，在昏暗的原始丛林中分道扬镳。
一支选择拥抱熟悉的风险，试图在这片巨大的绿色迷宫中扎根。
一支则义无返顾地奔向未知的裂缝，只为追寻那一丝渺茫的归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