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为繁盛。
前两日两家联姻,听说整个苏丘府的红绸都脱销了,满城尽是红装,若世蕃去的早,说不定还能赶上吃流水席。”
“湖州董家?”
唐辰恍惚记得他重伤初愈,逛京城时遇到柴二租房,其中一对兄弟俩的客户,好像就姓董,具体叫什么名字一时间记不起来了,只记得那两人自我介绍的时候,提过他们便是来自湖州董家。
“怎么大人认识这位董侍郎?”
庞保见唐辰面色有异,禁不住问道。
唐辰摇摇头,“不认识,只是听人提起过湖州董家这个名号,他家是不是有对兄弟俩参加本科秋闱?”
“哥哥董师璋,弟弟董师桧,是一对堂兄弟,正是那位董侍郎的长孙和次孙,今次出嫁的董氏女子便是那位董师璋的妹妹。
兄弟俩在江南也是小有名气的才子,只是前两日不知什么原因回来了,说要放弃本次科考,正好赶上妹妹出嫁,二人这会儿恐怕还在苏丘游玩。”
庞保当真了解江南这片地界的事情,往往唐辰只是提了一个头,他那里便如数家珍地说出当地的重要人物和简要生平。
事情详细的,比唐辰自清浊司得来的情报还准确。
“那公公又和那位郝笔架是怎么回事?”
话题转了一圈,终于说到正题,当唐辰似笑非笑问出这个问题时,明显看到胖太监胖身子抖了一下,脸上的肥肉控制不住地抖动了四五下。
“不瞒兄弟啊,你是不知道那位,唉,那位真是让人一言难尽啊。”
庞保看了看天色,要引着唐辰去吃接风宴,顺便为他介绍江南地界的东城所卫和清浊司几位挡头,倒时边吃边聊。
唐辰无可无不可的点头同意,跟着他来到一座档次颇高的酒楼,这里已经有三五位身穿便服的统领挡头等着了,见到庞保引着一位少年入场,众人先是一愣,不过很快反应过来,这位便是京城里传信,提到的那位深得福王信任的少年总旗。
众人互相介绍后,分主宾坐下,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庞保的话匣子算是打开了。
“兄弟,不是我说,你哥哥我也算是出了名的不惹事不生非的老实人,不信你可着江南打听,谁不说你哥哥我办事地道。
是,哥哥我承认,在苏丘织造衙门里,我也收钱,可那些饱读诗书的就不收钱嘛?
最起码我收了钱还办事呢,可那些文官明面上不收,背地里都让那些下人收了,收了你就收了呗,还不给人办事,非得送好几回礼,才给人家办。
明明是件小事,非得弄的人家家破人亡才罢休。
我最瞧不上这样的人,这种官,也就是没犯在哥哥手里,不然哥哥非得整死他们不可。
可,可你是不知道啊……”
说到这儿,喝的明显有些大的庞公公,端起面前的一杯酒,咕咚一声仰脖灌了进去,抱着唐辰又是一阵嚎啕大哭:
“兄弟啊,哥哥心里苦啊!
那个姓郝的,他,他,他不收钱,他不收钱也就算了。
可他不收钱,还不许别人收钱。
我老庞容易嘛我,七岁净身,九岁跟着我干爹,去过中都种过地,到过北疆督过军,好不容易走了贵妃娘娘的门路,盼着来到了江南这繁华地,本想着捞一把,好好给干爹挣个养老钱。
那曾想遇到姓郝的家伙,我看他也别姓郝了,干脆姓孬吧。
不让我收钱,还不算,连我按照皇上的要求增加绢丝,他都要干涉。
说什么耽误农时。
耽误他大爷,那些都是匠户,耽误个屁的农时。
还不是苏丘地界的土地大多都在徐家手里,他收不上税来,就拿这些匠户充当农户,给他种地,收税。
欺负哥哥没读过书,拿哥哥当棒槌耍。
我不听他的,他就煽动那些匠户闹事,最后,最后……兄弟苦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