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远水解不了近渴,当下灾民受灾,河堤溃堤,还得有个具体章程才是。
我刚刚看账册,梅知县似乎在赈济灾民,但对于溃堤却没有处理,为什么?”
听闻顾凯可以直接写奏折呈递给当今圣上,梅千图心头大凛,偷眼瞧唐辰翻看着账册,没什么异样,心下了然,这两位都是当今天子的心腹,一正一邪互相监督互相扶持。
想通此处,不由心中一动,眼珠子转了一圈,当即换上苦瓜脸,大倒苦水:
“不敢欺瞒顾先生,实在是下官无能为力啊,河水自西山而来,本是东西走向,到宛平急转,改为南北走向。
每到此处河流湍急,尝尝会溃堤,武宗时期,县里大户出资修筑了东堤,侥幸稳固到如今,堪堪保住县城。”
说到东堤时他特意停顿了一下,见二人没什么表情,又继续说道:
“如今溃堤的地方乃是西堤,河水暴涨,无桥通过,我等只能收留难民施些米粥,其他则是爱莫能助啊。”
话才说到这儿,一直沉默看账册的唐辰,突然开口打断道:
“梅大人,让这些闲杂人等都出去,你单独留下。”
顾凯大皱眉头,不过看到唐辰将手里账册放在面前的案几上,手指一直哒哒的点着,心头不由一紧。
心知定是账册出了问题,可他刚刚看过账册,除了施粥米粮价格略微上涨,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妥之处。
但,唐辰算账的能力,他虽未亲眼见过,但也听魏公公说过,甚至给孙山作幕僚时,也曾听其提及过。
既然他如此做派,定然账册出了问题,当即对着那些不明所以的佐贰官,挥手示意退下。
梅千图额头立时冒汗,他不知自己哪里露出了破绽。“还是说,刚刚说错话了?”
想到这里,他忽地明了,扑通一声跪地求饶道:
“驸马爷饶命啊,我不是有意欺瞒,实在是东堤以东的田地都是长云公主府的,长云公主府的人怕河水漫堤毁了田,才暗中派人挖了西堤泄洪的,下官只是一个小小芝麻粒大小的县令,根本管不了公主府的事,也不敢管,刚刚是下官私心作祟,故意提到东堤的,想着借驸马爷的口转述给陛下,免了下官的罪责。”
突然听见这一道秘闻,顾凯陡然而惊:“你说什么?永定河的河堤不是大水冲垮的,而是人为挖溃的?”
梅千图磕头如捣蒜:“回禀顾先生,永定河善淤易决不假,但冲垮的常常都是东堤,西堤因泥沙堆积,只会漫堤,很少会冲垮的。”
顾凯气的面色涨红,厉声道:“梅大人,这事你可曾上报朝廷?”
“我。”梅千图一时语塞,他哪儿敢啊。
刚刚只是想着唐辰是天子近臣,公主府他也得罪不起,故而有意说漏嘴。
特意提及东堤,便是想着让他们两边去皇帝金銮殿打嘴官司,免得事后追究他的责任。
谁曾想,还是被唐辰揪住了尾巴。
到此时,他才恍然眼前这位小爷虽然未完婚,但也是新晋的驸马。
成了驸马爷,与长云公主自然成了亲戚,人家一家亲,怎会替他一个小小的县令说话?
“唉,失策了。”梅千图为自己莽撞而懊悔。
以至于顾刺头,气的大骂其昏官,他都不再在意。
得罪皇亲国戚,还能有什么好下场,别说升官,便是他能安安稳稳地平级调动,也是没啥指望了。
但,依旧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账册的唐辰,似乎没看到他的懊悔与不甘,而是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的眼睛,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
“梅大人,你很大胆啊。”
被唐辰看的浑身不知在的梅千图,面露苦笑:
“是,下官为逃避责任耍了小聪明,忘了唐大人也是驸马了,下官认打认罚。”
然而,唐辰却晃动着食指,摇头道:
“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