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芳愿不愿意,架起他便向外冲。
冲出时,还不忘喊口号:
“保仲芳,扶由榔。”
“还政光宗子,诛灭郑妖后。”
“洪福妖帝,弑父杀兄,悖逆人伦,天诛地灭。”
李三才怔怔地看着这一切,一时间竟忘记了要说什么。
直到再也听不见那些宛如魔咒般的口号声,他才恍若回神般,惊呼一声:
“太肆意妄为了,唐辰,你就不怕,皇上事后诛你九族吗?”
唐辰懒洋洋的声音,隔了好久才传过来:
“李大人还是多多操心自己的事吧,我年龄小,又缺爹管,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李三才才不信他听不懂,可当他张嘴再要说什么时,隔壁牢房中又传出那怪腔怪调的小曲。
只是此刻的小曲,比刚才欢快许多。
“垒起七星灶,
铜壶煮三江。
……
相逢开口笑,
过后不思量。
人一走,茶就凉。
有什么周详不周详
……”
有人不想走,却被硬抬着走了。
可有的人想走,却被强行扣押着走不了。
皇宫,漱芳斋。
刚从外甥女这儿讨了一个好主意,准备出宫对那个敢唆使刁民冲击自己府邸的小崽子,展开报复的郑国舅,被亲姐堵在了漱芳斋的门口。
环佩叮当,仪态万方的郑太后,挥退左右,望着跪在地上请安的亲弟弟,垂眸沉沉一叹:
“国泰,你给姐说,姐姐我可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啊,没有啊。”郑国舅一脸诧异,下意识便要起来回话。
只是他的膝盖才刚抬起来,陡然听到一声娇叱:
“给我跪下!”
吓得他扑通一声,双膝跪地。
“你跪着,姐,问你一件事。”
郑太后忽然变温柔的语气,比之刚才的娇叱更令郑国舅胆寒。
他不知哪里惹到了自己的姐姐,从小他就怕自己这个姐姐。
所谓长姐如母,这四个字在别人那里多是形容词,可在他这里是真实的现实。
母亲早逝,父亲不务正业,是自己这位姐姐又当爹又当妈,将他拉扯起来。
对他严苛的,几乎就是训儿子一样。
姐姐入了宫,升了贵妃后,他便更怕。
人人都说她姐姐只是长得好看才在后宫立住脚。
可只有他知道,他姐的心机手段更厉害,宫里那些女人不是她的对手。
不过,自从外甥突然成了皇帝,他这位姐姐便甚少管他。
这让他内心有了一点小小的激动。
然而今日陡然一声叱喝,仿佛小时候恐怖再度袭来。
郑太后的语气依旧温柔,问出的话,却令郑国舅万分不解:
“咱们姐弟的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生分了?”
“没有啊。”
急切间,郑国舅语无伦次地解释道:
“姐,是不是有小人在您面前说我坏话了?你别信那些,那都是他们瞎说的。
我现在真的不赌不嫖,一心想着帮皇上做事,什么违法乱纪的事都没做过。”
似乎怕郑太后不信,他指天发誓:
“真的,姐,你若不信,可以派人去查。
自打皇上让我接手了五城兵马司,我是勤勤恳恳地帮皇上在城门口收税,绝没有贪墨一分。
而且,官绅一体纳税,绝对没有偏袒过任何一个人。”
望着一脸认真的亲兄弟,郑太后幽幽一叹:
“我现在多么希望你是个又嫖又赌的混帐啊。可你……唉……”
郑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