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给他倒水。
连续不停地几个深呼吸,魏忠贤端着胎质细腻,甜白釉压手杯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
饼太大,他魏某人一口吃不下。
许久,魏忠贤感觉过了许久,实则不过半炷香的时间,他像是从水里突然捞出来一般,忽地脱力,一屁股坐在紫檀香木太师椅上,发出嘭的一声,吓了唐辰一跳。
不过好在魏忠贤在深吸一口气后,又长出了一口气,整个人仿佛回魂一般,重新有了精气神。
放下手中几乎要被他捏碎的压手杯,重新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帽,郑重地对着唐辰长揖到底:
“贤弟大才,请受魏某一拜。”
唐辰被他这么严肃一礼,搞的都不好意思了,忙侧身让过,扶起他的手臂,笑道:
“大哥言重了,我只是个会动嘴的书生而已。”
魏忠贤摇了摇头,拍着他的手背道:
“魏某浑浑噩噩半生,今日才知什么是大才。”
眼见唐辰要谦虚几句,他忙抬手阻止了一下,又继续说道:
“不怕贤弟笑话,当年家贫,见到一宫中老公公回家省亲,前呼后拥好不威风。
就连我们村里那个占了我家地的举人老爷,为了巴结他将一村的鸡都杀了,只因那老公公喜吃鸡舌而已。
那时我便想,同样是人,他比我多什么?
他那么威风,不就是入宫了吗?
我也可入宫!
于是我花光了所有积蓄,请了小刀张掌刀去了势。
入宫后,我凭借自己的小聪明,由捯煤送炭的杂役,成了万安宫里的司礼。
最后更是拜入孟督公门下,成了他十三义子之一。
不是我自夸,若不是干爹强行将我指派来跟随福王,如今宫中司礼监掌印的位置必然是我的。
什么王宝张宝,哥哥我不看在眼里。
便是朝堂上的徐萧两位阁老,世人皆称他们苏丘双骄,大郑栋梁,在我看来都是冢中枯骨,不值一晒。
一对执政近二十年的双相,弄的国库空虚,流民四起,还好意思称太平宰相。
便是我这无根的腌臜人,也比他们要脸。
对他们,我是一百个不服气的,就是我这个大字不识几个的粗汉上去执政,都比他们强。
我呸!提起他们就生气,不说他们了。
便说今日,听了贤弟的话,犹如茅厕顿开,我是一百个服气。
今番咱家终于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贤弟之才,可令日月失色,与贤弟相比,魏某那点小聪明,不过小飞虫屁股后面的光,不值一提。
日后,贤弟但有需要,只管张口说来便是,只要为兄能做到的,尽管提。”
唐辰眼角颤了两颤,好嘛,这又是茅厕,又是小飞虫的,他给九千岁画了一个大饼,九千岁反手送给他一圈彩虹屁。
但凡他阅历少点,见的人少点,说不定就被忽悠成功了。
可惜他是一个黑心中介里的销售精英,啥肮脏心思没见过,啥人性没接触过。
这点小彩虹屁根本动摇不了他的心思。
只见他微微一笑,顺势接口道:“还真有点小事要麻烦大哥。”
魏忠贤微一怔,立时换上热切的笑脸,“贤弟客气,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说,什么事?”
“发财的好事!”唐辰笑的比狐狸精她二姨还灿烂。
“发财?”听到这俩字,魏忠贤左眼皮跳了三下,右眼皮紧跟着跳了五下,小心脏不争气地又多跳了一下。
“国子监里那些监生,大哥熟不熟?”
唐辰问了一个很意外的问题。
魏忠贤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茫然地点了点头,说道,“有几个是贵妃娘娘那边的亲戚,还比较相熟。”
“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