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地瞥了一眼灵巧儿,又斜着眼睛看了看卫吟霜,她身为县丞夫人,平日里也是见过些世面,有着自己的一番眼界,只这一眼,便能从卫吟霜微微起身的身影中洞察出到底谁才是卫吟霜。她眼神中满是审视与不屑,冷哼一声,毫不客气地说道:“你又是谁?我问的是卫吟霜,可没问你,识相的话,就赶紧闪开,莫要在这儿多嘴多舌的。当心丢了小命。”
这位姑小姐一张口就是拿了别人的性命,这么狂的女人,想来也是来者不善的。
灵巧儿却仿若未闻她话语中的不善,脸上依旧带着那淡淡的笑意,只是那笑意却并未抵达眼底,她再次微微欠身,礼数周全地回道:“姑小姐有所不知,我是卫大小姐的陪嫁丫环,名叫灵巧儿。我家小姐近日身体本就欠佳,又经历了这诸多突如其来的变故,伤心过度,这会儿精神还有些恍惚,怕是难以应对大小姐您的问话,所以我便想着先替小姐应上一声,还望大小姐莫要见怪。”
苏绫罗眉头一皱,眼中的厌恶之色愈发明显,她提高了声音,语气中满是呵斥之意:“哼,我管她身体好不好,精神恍不恍惚,我哥哥如今就躺在这棺木之中,她身为我哥哥的女人,难道不该在这儿守丧吗?还说什么伤心过度,我可真是一点儿都没看出来。”
卫吟霜听着苏绫罗这毫不留情的指责,心中满是委屈,眼眶一下子就泛红了,她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气站起身来,朝着苏绫罗福了福身子,声音带着些许哽咽,说道:“你该是绫罗妹妹吧,你哥哥过世,我心中亦是悲痛万分。你瞧我的装束,我哪一处不是在守丧?” 卫吟霜心里确实坦然,她是打心底里感到伤心的,毕竟 “寡妇” 这个称呼,承载着太多世事无常的感慨,任谁带了这么个称呼,都不可能开心的起来。
苏绫罗却根本不信她的话,上前几步,步步紧逼,直走到卫吟霜跟前,那眼神犹如锋利的刀刃一般,直直地盯着她,语气嘲讽地说道:“哼,悲痛?谁知道你这悲痛是真是假。我可是听闻,哥哥新婚之夜,是因为饮酒过量才丢了性命,这其中的缘由,怕是没那么简单吧。”
卫吟霜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慌忙摆手解释道:“绫罗妹子,你误会了,那晚夫君高兴,多饮了几杯,我…… 我当时也曾劝阻过的,可终究没能拦住,我又怎会料到会是这般结果,如今我也是悔恨不已。” 卫吟霜在心里反复确认着,那晚自己确实在心中劝说过他们别这么喝,还想着要扎死他就快点儿扎死他,这么喝酒容易喝出事,结果,还真就出了事,喝死了。
苏绫罗却压根儿不听她的解释,又逼近了一步,眼神愈发锐利,咬牙切齿地说道:“劝阻?我看你就是别有用心吧。我苏家难道配不上你们卫家不成?你却如此狼心狗肺,竟害了我哥哥的性命,我今日定要为哥哥讨个公道,绝不能让哥哥就这么含冤而去。”
说着,苏绫罗一挥手,她身后跟着的几个丫环婆子见状,便齐齐上前一步,摆出一副要将卫吟霜当场拿下的架势,那场面,顿时剑拔弩张起来。
灵巧儿见状,赶忙一个箭步挡在卫吟霜身前,神色严肃,目光中透着毫不畏惧的坚定,大声说道:“干什么?话还没说清楚就动手啊?怎么着?你一个已经出嫁的姑娘,一盆泼出去的水,还想在苏府这儿耀武扬威不成?你要是个懂事的人,就应该尽早离开这儿。去到知会门口敲鼓的小厮一声,告诉他明天你来吊唁的时候,敲鼓的时候手上用把子力气。你要真的跟你哥哥感情深厚,那明天你就哭的卖力点儿。你这一回来,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怎么?就你和我们家姑爷最亲近啊?你要是真亲近,怎么现在才来?你既然知道这是你三哥,那你怎么不披麻戴孝地在这儿守上几天?一进门就想着要为难我们小姐,你这是想干什么?你一个外嫁的人,咱们看在情分上,称呼你一声大小姐,可实际上你现在回娘家,那就是客人。我们大小姐还没怪你这亲妹妹回来晚,你倒好,反倒来劲儿了,还想在苏府这一亩三分地儿上欺负我们啊?我告诉你,我们小姐嫁进来,就是大房三院的主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