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慢慢握紧。
小葵往匣箱上的杯里倒了点凉茶“小姐可是又做梦了”
。
夏葳颔首,听得小葵又问可是做了噩梦。
许是天气闷热,她感觉胸口似垒了一团石头,喘气艰难,嘴唇动了几下,却半个字都没挤出来。
梦里的场景依稀浮现。
“将军,今日前来杀你,实乃圣命难违,还望去了地府莫要记恨”
。
她靠坐在一棵李树下,眼睁睁的看着黑衣刺客的刀从她的胸口抽出。
枝头李花开的浓白,地上浅浅铺了一层,鲜血喷溅上去,那些冷白素净的花瓣迅速发黑。
刺客遮着面,看不清表情,只露出来一双冷漠如刀的眼睛,紧紧盯着她,似乎是怕她有所反抗。
身边不远处躺着她从边关带回京的小幅将。
原本是同她回来见识卫都繁华连弱冠都未到的少年,安静的躺在血泊里,脸上尚留着一抹不能救她的自责。
好一个圣命难违,她笑“既下了毒,又何必多此一举”
,只觉浑身血液都冷透了。
“怕将军死的不够透,回去无法交差”
。
何至忌惮她到如此地步。
她虽是战无不胜的飞霜将军,可也只是一介血肉之躯,身中剧毒,早已生机全无。
她再张嘴,却呕出一口血来,接着越来越多的血从嘴里,胸口流出。
头顶上,春日的天光明媚到刺目。
刺客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周围将士惊恐的呼喊声越来越近,穿林风有些冷,她再也支撑不住,闭上了眼睛。
再之后,她开始坠入一片鲜红的迷雾之中。
繁京城高大的城门,她浑身是血的尸身,抱着她面色惨白双目猩红的帝王。
断断续续碎片一般拼凑不齐。
“小…姐,您在想什么”
。
察觉到有人在扯她的袖子,夏葳回过了神,一睁眼便对上小葵清澈的眼神。
“在想那个夏将军可好相处”
。
不过是随口一说。
前些日子醒来,她发现自己重生了。
成了卫国镇远候十五岁的独女夏葳。
姓名容貌皆同她上辈子无异。
只是上辈子她生于乡野,孤女一个,同镇远候八竿子也打不着。
卫国也没有什么镇远候,夏姓将军只有她一个,死于庆西六年。
而今,却是庆东二十四年。
庆东二十八年冬,卫帝卒,传位于太子,为庆西元年。
她回到了十年前。
十年前
脑海里忽的浮现出了一张俊秀的少年容貌,站在深秋的暖阳下,笑容恣意洒脱。
而后少年的样子渐渐变成了城门下抱着她的尸身失声痛哭的男人。
两张面孔在她脑海中交叠,心脏像是忽然被人紧紧攥住。
那种呼吸不畅的感觉又来了。
卫怀。
她一拳砸在面前的匣桌上。
半盏凉茶被震的翻落下去,掉在她的裙摆上湿了一片。
夏葳突然的动作将小葵吓了一跳,她急忙拿起帕子去擦她裙摆上的水。
“小姐放心,早先儿已经打听过了,老将军虽出身行伍,却是个好脾气的人”
。
“而且那毕竟是小姐的爹爹,哪有爹爹不疼女儿的”
。
说完又将翻到的茶杯放好,之后拉过夏葳的手查看,
“真是个急脾气,小姐有什么想知道的,您问我便是,拿自己的手撒什么气”
。
她以为夏葳是在担心那个从未谋过面的爹爹不好相处。
夏葳的目光落在小葵尚有些婴儿肥的脸上,听着她絮絮叨叨的说话,火烧一般的心忽然平静了下来。
十三四岁。
正是好年纪。
她如今已经不是飞霜将军夏葳了。
“小姐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