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扒一层皮?斗尖要踢,淋尖要抹,好粮食硬说成次的,折腾半天,能给你留点瘪子壳子就不错了!哪像今年……啧啧,老婆子我活了大几十年,头一回见着官府客客气气拿钱跟咱老百姓买粮的!”
“不止呢!咱这多余的粮食,公家不光收,价钱还给得公道,俺家那口子盘算着,留下口粮,剩下的卖给公家,到时候除了给小子娶媳妇攒点,还能把屋顶翻修翻修,省得冬天老漏风。”
“哎哟真好啊,临老了临老了咱享上起义军的福了。”
“咱娃儿可都得好好教着,可不能让他们没人使了。”
“什么他们,是咱们,咱们都是华夏的,是一家人……”
与此同时,京城。
几乎一年的时间,火器营的工匠们已经换了两轮。
康熙的耐心越来越少,他无法理解技术差距的根源,眼里也看不到没有硝酸炸药,被炮弹炸膛致残的底层工匠。
华夏的火器是建立在戴梓的天才,殷灵毓的超前知识以及初步的简陋工业生产基础上的。
清廷工匠仅凭模糊的战报,甚至连缴获的零星残片都没有,在没有理论指导和工业支撑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成功仿制。
但康熙不懂。
他只能将失败归咎于工匠们的“无能”,“不尽心”,试图用处决他们的鲜血,向其他人逼迫出成果,认为只要技术上能追平,就能在军事上取胜。
这是他作为传统帝王最直接的思维模式,但他完全忽略了支撑华夏军力的底层逻辑,那些强大的基层组织能力,高效的后勤保障,民心凝聚带来的兵源质量和士气,以及背后的简陋初级工业体系。
他只是在徒劳地模仿“果实”,而不去研究甚至拒绝承认培育果实的“土壤”,因为他知道那会动摇自己的统治,削弱自己的权力。
阶级立场和统治本质决定了他不可能这么做。
事实上康熙所做的每一步都是对的。
至少对于他的统治而言。
但他面对的是已经超出他的固有认知的“反贼”,他想不到仅仅是一年,吉林与黑龙江会在起义军的带领下发展成什么样子,他选择最稳妥的固守,就等于放弃了战争的主动权,就等于是在消耗和比拼国力,财富。
反贼能有这些吗?
再说了,消耗了百姓,对他有什么影响吗?
康熙不在乎。
所以,康熙所做的每一步,其实都在加速清廷与百姓的对立。
对汉臣,特别是江南士绅的严密监控,对军队和火器研发而调拨的巨额开销,对关内摊派因此更重的赋税,还有更加严苛,几乎是风声鹤唳,人人自危,不敢提一句关外的文字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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