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澹台墨突然从百官队列中钻出来,捧着《大周律》和《祥瑞志》,雪白儒衫在烛火下泛着光,活像个较真的小夫子。他哗啦翻到《律疏》某页,水晶镜片后的眼睛亮晶晶的:“《律疏》明载‘君父遗诏,不论显隐,见之即奉’!且《祥瑞志》有云,前朝永嘉年间曾有‘梦诏定储’之事,正是天意显灵!”他又翻到《祥瑞志》,指着上面的糖画插图,“您看,这儿还画着太祖托梦的示意图呢!”页脚的小人正对着诏书磕头,歪脑袋的模样活脱脱是老五的翻版。
老四趁机“不小心”打翻了内侍端着的冰镇酸梅汤,琥珀色的汤汁溅落在诏书末尾的印鉴上。奇迹发生了——遇冷的印泥瞬间泛出奇异的紫金色光芒,光芒中隐约浮现出北斗七星图案,与先帝冠冕上的星纹分毫不差!
“北辰之光!是先帝显灵了!”老五澹台铢突然大喊,小团子穿了身大红锦袍,从袖中掏出个小锣“哐当”敲响,“先帝认可星儿妹妹当储君啦!”他早就在汤碗里加了“显星散”,遇冰镇酸梅汤便会激活印泥中的星纹特效,配合着血杏花香,唬得百官纷纷侧目。
宗室亲王们开始动摇。最年长的福亲王捋着白胡子,沉吟道:“先帝晚年确常梦魇,且星儿郡主抓周握玺乃是亲眼所见……或许真是天意?”他身边的几位老亲王纷纷点头,毕竟没人敢公然质疑“先帝显灵”,更别说诏书的细节处处透着诡异的“真实”。
太子澹台烬适时起身,神色从震惊转为感怀,最终凝为坚毅:“皇祖父梦中遗诏,不敢不从!儿臣定当与皇妹共守大周江山,不负天意,不负万民!”他刻意将澹台星抬到“共保江山”的位置,月白常服的下摆无风自动,眼角的泪痣在烛火下微微泛红,看得百官心生敬畏。
退朝后,瑞王府内传来瓷器碎裂的巨响。瑞王摔碎了整套青瓷茶具,绛紫常服上溅满茶水:“一群废物!连份假诏书都戳不破!”他身边的幕僚捂着脸,瓷片划破的伤口正渗出蓝色血珠——正是老四特制的“傀儡散”中毒症状,昨夜给太子下毒不成,反倒被反噬。可骂归骂,他却不敢公然否认“天意”,毕竟血杏花香与北辰印泥的异象太过逼真,强行反驳只会落个“逆天悖祖”的罪名。
“托梦诏书”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似的传遍京城。茶楼酒肆里,说书人已经编好了“太祖托梦赠玉玺”的新段子,听得百姓啧啧称奇;街头巷尾甚至出现了“星儿郡主护身符”,全是老五偷偷印的,一面画着抓周握玺的图案,一面印着诏书节选,卖得热火朝天。
是夜,东宫密室的烛火亮了一夜。五个娃娃围着紫檀木盒,气氛却异常凝重。老五攥着卖护身符赚的铜钱,兴奋地说:“大哥,这下瑞王叔公不敢再逼宫了!咱们赢啦!”
澹台玄却眉头紧锁,指尖摩挲着诏书边缘:“不对劲。这‘北辰砂’的效果太逼真了,甚至比《南宫遗录》里记载的还要神……老四,你确定配方没出错?”
老四挠挠头,从药囊里掏出个小瓷瓶:“就是按方子来的啊!紫河车、朱砂、还有点‘引灵散’……等等!”他突然倒出些粉末撒在印泥上,粉末遇印泥瞬间燃起幽蓝火焰,火焰中隐约浮现出个狼头图案,“这是突厥的‘狼魂粉’!我没加过这个!”
“不好!”老二澹台战突然从窗外翻进来,靴底沾着的雪沫簌簌掉落,“我跟着瑞王的人去了城西废弃祭坛,那地方全是南宫家的祭祀痕迹,还有新鲜的突厥马蹄印!”他腰间的弹弓皮筋沾着半片狼毛,正是突厥骑兵特有的白狼尾毛。
烛火“啪”地爆了个灯花,将五个娃娃的影子拉得老长。他们突然意识到,这场精心策划的“假诏书”闹剧,似乎被一只无形的手推着走——南宫秘术的特效超乎预期,瑞王的反应异常慌乱,甚至连突厥人的痕迹都莫名出现,仿佛有人在暗中配合他们,又在悄悄布局。
突然,诏书的夹层里滑落一枚蜡丸,滚到老三脚边。他眼疾手快地捡起,捏碎后露出张纸条:“七月初七,祭坛开,双珠现”。字迹娟秀中带着颤抖,墨色浓淡与先皇后临终前咳出的血迹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