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纸簌簌往下落,“《异宝志》有云‘麒麟吐书,圣主得贤臣’!瑞王叔公这贺礼真是别出心裁,竟把荐贤名录藏在麒麟里,还以童子尿为引显现!这可是天大的吉兆,寓意殿下得百官辅佐,江山稳固啊!”他穿了身雪白儒衫,活像个小夫子,水晶镜片后的眼睛眨啊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把瑞王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瑞王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他本想借玉麒麟给同党传递消息,万万没想到会被当场拆穿,还被安上了“荐贤”的名头!他蟒袍下的双腿微微发颤,镶着翡翠的护甲在案几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总不能承认自己是想传递密信吧?
太子的目光扫过那份被尿湿的“荐贤名录”,又看向面如死灰的瑞王及其党羽,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笑:“王叔真是用心良苦。这份‘大礼’,侄儿收下了,定会逐一核实,不负王叔的举荐之功。”他穿了身月白常服,腰间龙纹禁步纹丝不动,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场抓周宴最终以瑞王党羽的溃逃告终。有个侍郎跑得太急,官帽都掉了,露出地中海的脑袋;有个将军绊倒了烛台,袍摆被火烧着,蹦着跳着去灭火;最惨的是礼部尚书,吓得尿了裤子,留下一滩可疑水渍,被老五当场吆喝着拍卖“尚书原味黄汤”,起价一百两,惹得满殿哄笑。
当夜,东宫偏殿的烛火亮了一夜。五个娃娃围着那对还带着淡淡尿味的玉麒麟,还有那份珍贵的“尿劾名录”,叽叽喳喳地讨论着。老五攥着块尿布当旗帜挥舞,红扑扑的脸蛋像个苹果:“妹妹真是祥瑞本体!一泡尿冲垮半个朝廷,太厉害了!”他今日洗了澡,发间还带着皂角香,说起话来甜滋滋的。
老大澹台玄仔细检查着麒麟内部,指尖在机关锁扣上摩挲:“这机关做得很精巧,若非妹妹的尿恰好触发,根本发现不了。”锁扣处的金属泛着诡异的蓝光,是突厥精钢特有的色泽,显然这麒麟是瑞王找突厥工匠做的。
老四嗅了嗅蜡丸里的药粉,小鼻子皱成一团:“和上次地窖里的‘千机散’是同源,但提纯得更厉害,看来瑞王他们快等不及了。”他从布袋里掏出个小瓷瓶,倒出些粉末撒在药粉上,粉末遇药即燃,腾起幽蓝火焰,里面隐约浮现出狼头图案——又是突厥的标记。
澹台星坐在一旁,抱着真正的玉玺和虎符啃得正欢,口水把玉玺缺角处的血珠都浸湿了。那血珠在烛光下泛着红光,与虎符上的鎏金猛兽眼睛交相辉映,谁都没注意到两者的纹路竟有几分相似。
烛火突然摇曳起来,五个娃娃齐刷刷转头,只见月光下,一个披着星尘斗篷的身影站在窗外。那人穿了件月白长裙,腰间系着银铃,每走一步就发出清脆声响,和先皇后遗物玉佩的撞击声一模一样。当那人抬头,月光照亮了她的脸——眼角一颗泪痣红得刺目,竟和太子的泪痣长在同一个位置。
“小姨……”老五小声叫道,手里的尿布“啪嗒”掉在地上,银铃响了半天。
来人轻笑一声,声音空灵得像从云端传来:“姐姐在麒麟里藏了钥匙,你们找到锁孔了吗?”她说着抬手抛起一枚绣花针,那针在月光下旋转,渐渐显出一幅地图——是瑞王府的平面图,某个密室被朱砂圈出,旁边写着“双生子现,天命归”。
五个娃娃倒吸一口凉气,面面相觑。他们终于明白,这场抓周闹剧不过是更大阴谋的序幕,那个藏在暗处的对手,不仅和瑞王、突厥勾结,还和南宫家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黎明的钟声从远处传来,烛火渐渐熄灭。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照在玉麒麟上,“瑞王”二字慢慢淡去,仿佛从未存在过。可五个娃娃知道,这场围绕尿渍与江山的迷雾,才刚刚揭开第一层。
突然,玉麒麟的嘴里滑落一枚蜡丸,滚到老二脚边。他眼疾手快捡起,捏碎后露出张纸条:“绣娘已灭口,子时三刻,乱葬岗”。那字迹带着颤抖,和先皇后临终前的笔迹一模一样,边缘还沾着点淡黄色粉末——正是老四下午才说过的“狼涎香”,突厥特有的香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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