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常去买安神香的那家药铺呀!就在西街拐角,掌柜的人可好了,还送了我一颗糖呢!对了,他们掌柜还说认识您,说您小时候常去他们药铺玩!”小团子跑得飞快,红头绳都散了,活像只逃命的红毛小狐狸,转眼间就跑没影了。
当夜,东宫偏殿的烛火亮了整整一夜。五个小脑袋凑在烛火下,兴奋地数着白天赚来的钱。烛台是纯金打造的朱雀造型,工艺精湛,烛泪顺着鸟喙滴落,在案几上凝成小小的红珠,像极了红宝石。铜钱堆成了小山,发出“哗啦啦”的声响;银票按面额分类捆好,用红绳系着,整整齐齐地摆在一旁;连碎银子都用小秤称过重量,分成小包,标注得清清楚楚。
“老大,我们今天是不是玩过头了?”老五看着太子派人送来的“警告信”,信纸上还沾着些朱砂,看起来活像封血书,心里有些发虚。信封上“澹台铢亲启”四个字写得力透纸背,最后一笔甚至戳破了纸张,可见太子有多生气。
老三满不在乎地清点着银票,算盘珠子拨得噼啪作响,声音清脆:“怕什么?《周律》上又没说不准卖太子周边,我们这是合法经营,童叟无欺!”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本泛黄的《商律》,翻到折角的那一页,指着其中一段文字:“你们瞧,这里连‘典当太子贴身物品’都没写进禁令呢!我们没犯法,太子哥哥就算生气,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
“不是这个……”老五从钱箱底层抽出一本破旧的册子,封面上《太子殿下沐浴时辰表》几个字已经被蹭得模糊不清,他小心翼翼地翻开册子,“你们看今天收的抵押品里,混进了什么东西?”
烛火下,册子的夹页里赫然夹着半张泛黄的纸片,是南宫太医局的药材清单。纸张已经泛黄脆化,边缘还有烧焦的痕迹,像是从火场中抢救出来的。清单上列着几十种药材的名称和数量,某种被朱砂圈出的草药旁,用娟秀的字迹标注着“解毒引”三字,那字迹娟秀中带着几分锋芒,与太子珍藏的那方南宫氏绣帕上的字迹如出一辙,错不了,这绝对是南宫世家的人写的!
老二澹台风突然把手里的扫帚往地上一顿,扫帚头上的秃毛都震掉了几根,声音里满是激动:“所以那家南宫氏药铺,真的是南宫世家的人开的?他们当年没有被满门抄斩,还有人活下来了?”
“明天就去掀了那家药铺!”四个声音齐刷刷地接话,眼神里满是兴奋和期待。烛火猛地一跳,将五个小小的身影投在墙上,拉长得像五只蓄势待发的幼兽,充满了活力。
老大突然从袖中抖出一块木质令牌,令牌上刻着“南宫药铺”四个字,字体工整,背面却画着一幅简笔地图:“其实,今天那家药铺的掌柜偷偷塞给我的,说让我们七月初七那天去太医院旧址,说是有重要的东西要交给我们。”地图上用红点标注着一个位置,正是太医院旧址的中心地带,旁边还注着“七月初七,启封”四个小字。
窗外突然响起一声惊雷,紧接着暴雨倾盆而下,雨点砸在窗棂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极了七年前江南堤坝决口时,洪水冲击堤坝的动静。太子站在廊下的阴影处,手里攥着那枚从老五处收缴的玉佩——玉佩背面,朱雀纹的眼睛部位不知何时渗出了血珠般的红色液体,在雨夜中泛着诡异的红光,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他望着太医院旧址的方向,眉头紧锁,心里满是疑惑:南宫世家的人到底想干什么?七月初七那天,又会发生什么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