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汇聚成一个巨大的轮廓,像是一只张开翅膀的鸟,笼罩着整个议会大厅。
他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问题:从星链建设启动的第一天起,他们收集的可能就不是“人类的记忆”,而是某种未知存在的“容器”。那些来自不同文明的建设画面,或许不是在展示共生,而是在为这个未知存在提供“模仿样本”。而他父亲沈垣,可能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一切,甚至是这场“重构”的主导者。
就在这时,他的终端再次震动,这次是林野的定位信号——不是在β象限,而是在地球的地心深处。那里是联邦最机密的“旧地球遗迹”,存放着百年前人类离开地球时留下的最后一批数据。林野为什么会去那里?地心深处与星链的重构有什么关系?
议会大厅里的“人影”已经开始向他靠近,小夏和其他同僚也像被操控的木偶,朝着他的方向走来。沈溯握紧信号枪,一步步后退,目光落在“哲学存在树”上。此刻,那棵树的“星链枝丫”已经完全变黑,叶片上不再有任何画面,只剩下无数白色的光点在其中挣扎,像是被困在牢笼里的灵魂。
他突然想起父亲失踪前给他留的最后一句话:“当存在树长出星链枝丫时,去地心找答案,那里有人类存在的真相。”当时他以为这只是父亲的玩笑,现在才明白,那是警告。
黑色液体已经爬上了他的裤腿,带来刺骨的寒意。沈溯知道自己没有时间犹豫了,他转身朝着议会大厅的紧急出口跑去,身后传来同僚们的呼喊声,夹杂着“人影”的滋滋声。他的终端屏幕上,林野的定位信号正在闪烁,地心深处的“旧地球遗迹”像一个张开的黑洞,等待着他的到来。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议会大厅的通风管道里,一道荧光再次出现,这次不是银线,而是一只由光组成的眼睛,正盯着他奔跑的背影,瞳孔里,是与小夏一样的、无数闪烁的白色光点。
星链的重构还在继续,人类的记忆还在流失,而地心深处的“真相”,究竟是救赎,还是另一个更深的陷阱?沈溯握着父亲的徽章,在奔跑中回头看了一眼议会大厅——那棵“哲学存在树”已经完全变黑,枝丫上长出了新的“叶片”,叶片上播放的,是他十年前在父亲星舰残骸里找到徽章的画面。
原来,从他找到徽章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走进了这场跨越十年的陷阱里。而“溯生”,从来都不是人类的新生,而是某种未知存在的“苏醒”。
紧急出口的金属门在沈溯身后重重合上,隔绝了议会大厅的混乱声响,却隔不开那道如影随形的寒意。走廊里的应急灯泛着冷白的光,照亮地面整齐排列的通风口——联邦建筑的标准设计,每三十米一个检修通道,他曾在星舰安全培训课上反复强调过这个细节。可此刻,通风口的格栅间隙里,正渗出极细的黑色丝线,像蜘蛛吐丝般在地面织出网状纹路,纹路的节点处,还闪烁着与议会大厅“∞”符号同源的微光。
他贴着墙壁快步前行,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口袋里父亲的徽章,金属表面的纹路竟在掌心的温度下微微发烫。这是从未有过的异常——这枚钛合金徽章伴随他十年,哪怕在超高温的星舰引擎室,也从未有过温度变化。更反常的是,徽章背面原本模糊的刻字,此刻竟逐渐清晰起来,不是他熟悉的“旧地球探险队”编号,而是一行扭曲的符号,与通风口黑色丝线织出的纹路、存在树根部渗出的乱码完全一致。
“咔嗒”一声轻响,前方走廊的防火门突然自动开启。沈溯立刻握紧信号枪,却看到门后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联邦档案馆的老馆长顾明,那个总戴着复古老花镜、每天泡在旧地球纸质文献里的老人。此刻,顾明的老花镜滑落在鼻尖,瞳孔里没有任何焦点,只有白色光点在飞速闪烁,与被操控的小夏如出一辙。他手里捧着一个青铜色的盒子,盒子表面刻着与徽章同源的符号,正随着顾明的呼吸微微震动。
“沈队,该来的总会来。”顾明的声音机械而僵硬,像是在复述早已设定好的台词,他缓缓打开青铜盒,里面没有文献,也没有档案,只有一团半透明的“人影”在缓缓蠕动,“这是‘溯洄体’的初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