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到达地球,不知道林夏能不能启动逆熵核心,更不知道十亿年前的文明失败了,他们能不能成功。
可他还记得意识共融时说的话:“所有存在,都在为共生而努力。”
他回头,看着越来越近的零和黑色球体,嘴角突然露出一丝微笑。通讯器的屏幕上,最后跳出一行林夏的信息:“我找到了逆熵核心,正在输入密码,你一定要来。”
沈溯的视线彻底模糊,可他还是朝着地球的方向飞去,手腕上的黑色印记,已经蔓延到了脸颊。而在“存在之树”的顶端,黑色球体突然停止旋转,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沈溯的意识在黑暗与光亮间反复拉扯,脸颊上的黑色印记像有生命般蠕动,每一次收缩都带着尖锐的痛感,将他残存的记忆撕成碎片。他能感觉到自己正在穿越宇宙尘埃带,飞船的舷窗本该映出璀璨星河,可此刻映入眼帘的,却是熟悉的单元楼楼道——墙面上贴着泛黄的“文明养犬”通知,楼梯转角处还放着那盆他母亲生前最爱的绿萝,叶片上的水珠正顺着叶脉缓缓滑落。
“这里是……我家?”沈溯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明明应该在宇宙中朝着地球飞行,怎么会突然回到二十年前居住的老楼?更反常的是,楼道里的声控灯没有因他的脚步声亮起,绿萝叶片上的水珠悬浮在半空,连墙上通知的墨迹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倒退,像是有人按下了时间的倒流键。
他推开302室的门,客厅里的老式挂钟正指向晚上七点半,电视里播放着二十年前的科幻电影《星际穿越》,画面里宇航员正穿越虫洞。而沙发上,坐着年轻的沈建国——他的父亲,此刻正低头擦拭着一枚银色的徽章,徽章的图案与“存在之树”的轮廓一模一样。
“爸?你不是……”沈溯的声音颤抖,他清楚记得父亲在十年前因实验室事故去世,可眼前的沈建国却抬起头,露出熟悉的笑容,手里的徽章突然飞向沈溯,稳稳落在他掌心。徽章接触到皮肤的瞬间,黑色印记突然停止蔓延,沈溯的脑海里涌入一段陌生的记忆——年轻的沈建国站在“量子共生实验室”里,面前的屏幕上显示着“熵之种”的模拟图,旁边站着一个穿着白色实验服的女人,女人的侧脸与林夏一模一样。
“共生的温度,不是记忆,是传承。”沈建国的声音突然变得空灵,身体开始透明,“逆熵核心需要的不是你的记忆,是所有文明的‘共生执念’。”话音未落,整个房间突然碎裂,沈溯重新回到飞船驾驶舱,掌心的徽章化作一道光,融入通讯器屏幕,屏幕上跳出一行字:“林夏的记忆,是最后一块拼图。”
飞船的警报声突然响起,红色的警示灯将驾驶舱照得如同血色。沈溯低头看向控制面板,屏幕上显示着“未知能量锁定”,而雷达图上,一个巨大的阴影正从“存在之树”方向快速逼近——那是被“熵之种”控制的零,此刻它的躯体已经完全黑化,背后延伸出数十条黑色触手,每一条触手上都缠绕着文明碎片,碎片里传来碳基生命的哀嚎、硅基意识的乱码,还有星尘意识体的微弱脉动。
“沈溯,放弃抵抗。”零的声音通过通讯器传来,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加入熵之中,成为新宇宙秩序的一部分。”
沈溯猛地拉动操纵杆,飞船朝着小行星带飞去,试图借助陨石躲避追击。可黑色触手的速度远超他的想象,一条触手瞬间缠住飞船的尾翼,剧烈的震动让控制台冒出火花,屏幕上林夏的位置信号开始闪烁,随时可能消失。
更可怕的是,沈溯发现自己的右手开始不听使唤,黑色印记已经蔓延到指尖,指尖的皮肤正在逐渐透明,露出在同化我?”他心中一紧,突然想起零的备份意识传递的信息:“熵之种会吸收宿主的文明特征,转化为自身能量。”如果他被完全同化,不仅会失去自我,还会成为“熵之种”摧毁地球的工具。
飞船突然穿过一片星云,眼前的景象让沈溯瞳孔骤缩——地球的轨道上,漂浮着无数透明的“记忆泡泡”,每个泡泡里都装着人类的日常片段:老人在公园下棋、孩子在操场奔跑、情侣在海边看日出。这些都是被“熵之种”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