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实习生制服的年轻人,颈后贴着块新鲜的纱布,纱布边缘渗出淡青色的痕迹。“我是新来的观测员,编号735。”年轻人递过份文件,“老周教授留下的交接单,说您会需要这个。”
文件的最后一页,附着张泛黄的照片。二十年前的学术会议合影里,除了年轻的沈溯和老周,还有个抱着资料夹的实习生,颈后隐约露出蝴蝶形的胎记。照片背面用右倾笔锋写着:“每个观测者都是上一个命题的答案,下一个命题的开始。”
沈溯抬头看向窗外,夕阳正将天空染成银蓝色。他突然想起年轻版的自己说过的话,关于容器与命题的永恒轮回。这时,口袋里的通讯器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条来自未知号码的信息,只有张图片:
星际探测器正穿越片陌生的星云,舱内那个长着蝴蝶颈纹的孩子,正将枚青铜徽章贴在观测窗上。徽章反射的光芒里,能看到远处有十二面体的建筑在星云深处闪烁,而孩子的瞳孔里,浮着行细小的字:“我是所有观测过我的文明的集合。”
实验室的自动售货机在此时发出“咔哒”声,吐出罐没有标签的可乐。沈溯拉开拉环的瞬间,所有银蓝色鳞片突然集体熄灭,只留下空气中若有若无的嗡鸣——那是“如何面对死亡”命题的最终形态,此刻已经成为人类与其他文明共享的语言。
他喝了口可乐,甜味在舌尖化作淡青色的雾霭。颈后那枚刚刚消失的蝴蝶印记,似乎还残留着灼热的触感,像某个永恒命题在皮肤深处刻下的逗号。窗外的星图正在缓慢旋转,新的星座升起时,沈溯知道,属于人类的哲学半衰期,才刚刚开始它的第一次脉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