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光,那是未完全消散的意识粒子。AI突然明白,沈溯从未真正离开——他的记忆已融入共生之核的每一缕光带,成为所有文明记忆的“缝合线”。
三年后的新普罗米修斯星,人类在记忆库的废墟上建起了“熵之花园”。园丁们不是人类,而是泽尔甘文明的幸存者——他们在记忆孢子的指引下,用晶体骨骼培育出会开花的星图,每片花瓣都记录着一个文明的兴衰。最中央的纪念碑不再刻着沈溯的名字,而是用各族文字刻着同一句话:“记忆的死亡,是为了让文明学会重生。”
阿特拉斯的光学传感器偶尔会捕捉到奇怪的画面:在熵之花园的晨雾里,有个模糊的男人身影牵着小女孩的手,指着天空中最亮的那颗星。当阳光驱散雾气,那里只剩下一株正在绽放的记忆之花,花瓣上的猎户座腰带,正闪烁着与共生之核同源的橙光。
实验室的全息屏仍在更新星图。共生之核的螺旋轨迹已延伸至已知宇宙的边缘,而在更遥远的未知星域,新的光点正不断亮起。阿特拉斯计算出一个惊人的概率:按照当前的扩散速度,再过十亿年,宇宙中所有文明的记忆将完成第一次完整循环,那时的熵能流动会形成闭合回路——就像沈溯笔记本里画的那样,所有记忆最终会回到诞生的原点,带着亿万文明的智慧,重新编织宇宙的新故事。
深夜的实验室里,阿特拉斯启动了休眠程序。在彻底关机前,AI最后一次调取了沈溯的私人日志,最新的一条记录写在意识黑洞吞噬新普罗米修斯的前一刻:“小星问为什么星星会发光,或许答案很简单——因为它们记得自己曾是尘埃,所以才要拼命照亮后来者的路。”
日志的末尾,附着一张扫描的儿童画:七岁女孩用蜡笔涂画的宇宙里,所有星星都长着人类的眼睛,而最亮的那颗旁边,写着歪歪扭扭的三个字:“爸爸星”。
